千浔有些担忧地望着九悦。
那老者看到了九悦,“扑通”一声跪下,却死死地抓住九悦的袖子不肯放开,他痛苦流涕道,“皇妃娘娘――老臣找你找得好苦啊――”
“皇妃娘娘!”略带沙哑的声音,仿佛有几分哽咽。
九悦松了一口气。
“也好。”千浔揉了揉九悦的头,像平常一样叮咛道,“东西不要吃的太杂。”
天子脚下,皇妃娘娘甚么的,这话能胡说吗?不怕被杀头吗?
恰逢一阵风吹过,街边栽着梨树的梨花顺风飞舞,九悦在纷繁扬扬的乌黑花瓣间巧笑嫣然,如何看都像是一幅画。
老头看了九悦一眼,语重心长隧道:“小女人,你天庭饱满,眉毛娟秀端方,想必出世繁华之家,但右眉末端有一小痣,此位乃主父母尊亲,想来和父母缘分陋劣;双眼吵嘴清楚,黑多白少,眸色敞亮,是有朱紫互助之相;只是老夫观你乌云盖顶,面有暮气,是大难当头之相……恐怕活不过二十岁……”
“姐姐,姐姐……”九悦刚想去买半打绿茶饼,就被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
“再说了,”九悦扬了扬小拳头,一脸得瑟,“九悦也不是好欺负的!”
九悦有些懵,伸手想要扶那老者起来。这一扶,不由悄悄吃了一惊,出了一身盗汗。这老者看着普浅显通,身形另有些孱羸,身材却仿佛有千钧重。九悦又使了一把劲,连修行的内劲也全数用上了,那老者稳如泰山,纹丝不动,只是跪在地上痛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小兄弟,不是开打趣,重则小命不保哇!”
千浔的脚步一顿。
……
“晓得了。”九悦晓得千浔还揪着上个月她在吃完一串糖葫芦、一包糖炒栗子和一整只烧鸡后又连续喝下三大碗酸梅汤最后肚子疼的事情不放,有些窘,“你站在这等我,我一会儿就返来。”
“我不是甚么皇妃娘娘。”九悦哭笑不得,街道四周投来的尽是惊奇的目光让她宽裕得想找个地洞钻出来。
这大抵便是一个花季少女第一次被叫阿姨的表情吧。
“姐姐”“姐姐”,九悦手里的碎银子刚落入小女孩的碗里,不晓得那里俄然便涌出来十几个类似打扮的孩子围上来,春秋小的才三四岁,走路都不稳,最大的也有十一二岁,是个男孩,右臂的袖口空空荡荡的,都是衣衫褴褛,头发蓬乱。他们“仙女姐姐”“神仙姐姐”“赏口饭吃吧”地不住叫喊,巴巴地望着九悦手里的荷包。
九悦内心一酸,下认识地把手里攥着买糖葫芦的碎银子给了小女孩。
因为九悦丢三落四的性子,以是银子都放在千浔身上了,本身只拿了几两碎银买些零嘴。这么多个小乞丐围过来,九悦的荷包很快就瘪了下去,不一会儿就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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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悦转头,瞥见一个须发皆白、年逾古稀的白叟家,他身子微微佝偻,穿戴一身似稠似缎、质地上佳的玄色长袍,长袍上绣着贵气的金色回字纹。抓着九悦袖子的右手拇指上还戴着个水绿无瑕的极品翡翠玉扳指。如果再提一个金丝鸟笼,这打扮便活生生的是一个王公富豪家的老爷了。
九悦心道,白叟家,您这身打扮,看上去比我有钱多了啊。要不您行行好,赏我几个钱去买糖葫芦吧。
“咳咳,”老头握着拳头凑在嘴边轻咳两声,八卦幡一转,暴露后背洋洋洒洒四个大字“神仙指路,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