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擂鼓,却面不改色,温文笑道:“紫蘅道友,为何不等我的般若酒便独饮,难为我还给你寻来这五百年陈酿。”
这太和十八峰错落有致地悬在半空,此中斋无峰有瀑布飞流直下山脊,如当空缺练,击碎的水汽云雾衬得全部太和山脉如同瑶池;木下峰形如巨冠大树,百鸟栖息;真午峰绕主峰迟缓挪动,是独一会挪动的山岳;北极峰位置最高,仅次于主峰,峰顶长年冰雪……各种奥妙,只让人感慨太和派不愧为五大庙门之首,从上古编年开端就名镇八方、人才辈出的剑侠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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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收了剑,笑道:“一提这些事你就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忒苦,我们家老二花儿一样的皮相,可就是跟你一样,一股子古板。不提这些,快说点人间落拓事来给我下酒。”
修真光阴何其冗长,野生作迁何其残暴,沧海桑田转眼即逝,却只要这一人,不时放在心上,思之如狂,度日如年。
在桃花林的深处,一眼碧色深潭,在潭边立着棱角圆润的巨石,遥眺望去,石上有一抹青色,那是女子的衣衫。
这女子便是刚出关两天的紫蘅真君,她已端端方正坐在巨石上,柔纱外袍宽松地罩在身上,讳饰了内里妖娆身材。
“嘁,好好修行,真君的事又岂是我等能置喙的,看我奉告师父让你抄经。”
神识穿透薄雾,进了桃花林,穿过落英缤纷。
更切当地嗅到总在梦境中呈现的桃花香,南淮眯了眯眼,微醺欲醉。
另一个看上去是师兄的人反而比较淡定,拍拍他的肩道:“再高的修为也过不了美人关,我们太和的紫蘅真君刚出关还不到两天,南淮神君就赶来拜访,怪不得行事堂的师伯叫我二人比来机警点候着,本来是为这事。”
南淮已是熟门熟路,从感到到她出关,将筹办好的礼品取出,一起急仓促的赶过来,为了平复表情,又从山脚下走了一段,但是现在更加靠近她地点的灵端峰,还是忍不住表情荡漾。
南淮温润地笑笑,杯中酒一扬,带着酒香的细雨落下,和缓了这股火气。
“真午峰金丹期以下的弟子一刹时就炸没了九人,我三师兄一夜气白了头发。不愧是格物宗破钞两千余年的心血,经心为我派研制的宝贝,我闭关前还没有这劳什子,出关以后却立即发下来一枚,才晓得我太和派上至掌门师尊,下至厨房伙夫,全数都要佩带此物。”
女子举起手中白玉觞。
她没有正面答复,反而提起一件旧事:“四十年前,真午峰一名内门弟子不知为何入了魔,被这玉佩侦测到,顿时爆炸,真午峰副峰被炸去了半边,其间有一束光柱直冲天涯,三日才散,而你不晓得,”她低眉冷冷嗤笑一声,“不到一个时候,五大庙门、九重天外天、七国联盟、三千洞府,修真界举足轻重的大能们,竟然一个不落,全都派人来拍我太和护山大阵。”
“我身随心至,没提早打过号召,不怪你们。此次只是来看望老友,叨教灵端峰紫蘅真君可还安好?”
“是个魏国比较驰名的武道家属……嗯,仿佛是姓夏吧?”
“不知衍丹门南淮神君仙驾,有失远迎。”
她斟满南淮面前酒杯,说道:“那又如何,就算太和派有两位大乘期的老祖镇着,还不是大家自危。自从格物宗三位大乘修士算出魔尊出自太和派后,这安静下的澎湃,又不敷为外人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