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入太和,乃是情势所迫,所修之剑,只为庇护身家性命。现在我入剑道十年不足,所想的,除了复兴家属,也不过是想护住珍惜的人……固然她能够并不需求我的庇护,但恰是因为这一点,才鼓励我不断向前。”
阮琉蘅像是被灼伤般松开他的手,这番像是宣布又像是告白的话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她抚心自问,莫非对夏承玄的感情真的一无所知吗?从心魔境后,她终究模糊感遭到人的感情,仿佛并不像她曾经认知中的那样。
阮琉蘅看着惭愧地低着头的夏凉,心机略微一转,就明白了是如何回事――恐怕夏凉早就晓得璇玑花的解法,却现在才筹算说出。
夏凉欲言又止道:“可……这做法非常凶恶,那璇玑花得了宿主的血液,又在元婴期修士身材中养了这么多年,很有能够化形而成真正的妖物,它既不属于妖兽,也不属于魔物,而是属性特别的邪物,最善于追踪,视天下结界如无物,如果反噬,也会吞噬宿主本体,届时仙姑与璇玑花同体,倒是难除了。”
从天而降的一道雷光照进闭关室,将二人一花覆盖此中。
夏承玄早已咬破了舌尖,啐出一口血,抹了抹嘴角嘲笑道:“真是个蠢货,不去修心,却只想着夺心,是哪个古神的事理?”他一拳头往璇玑花的脸上砸去,直接塞进它的口,被利齿一咬,顿时手腕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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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内心一紧,夏承玄若无其事的模样让她一刹时有一种本身领悟错了甚么的感受,可心神却为之动摇,这感受非常陌生。
阮琉蘅受了一些毒素的影响,只盼他快点分开,起码她能够震碎心脉再兵解,以免这妖物出去害人。
而现在,十年磨一剑,曾经的少年已是青年模样,这双浴血奋战后的手,终究像一个真真正正的剑修的手了。
“你晓得我不爱谈玄,也不讲究因果,以是你别想太多,这花……”他伸脱手掐住璇玑花狰狞的花瓣,“爷就是纯真看着恶心!”
“信我!”
在与芮栖寻的那场战役中,太和战鼓声中夏承玄的身影与现在的模样堆叠,一样的专注,一样的果断。
这妖物已经被喂出了瘾头,不顾统统地渴饮着,花枝上的枝叶跟着饮入的血越多,发展得越畅旺,以肉眼可见的速率伸长花萼处的两片叶子,叶子的边沿带着靛蓝色的毒液,披发着甜腻的香气。
但夏承玄如此果断,从未曾放弃。
它大呼:“予吾心,予吾存亡,万千光阴得一命,岂敢相负!”
阮琉蘅知他必然有后话,也非常派合地问道:“那么该如何做?”
两手一相触,阮琉蘅便想起曾经夏承玄未入砺剑石时,还是放肆不成一世的少年郎,那双手固然是一双武者的手,有薄茧却并不粗糙。
“人间的痛苦我看的不比你少,不过那于我何干?我夏承玄做人,向来讲究情面两清,与我之情,我还之,与我无干,我漠之。倘若将天下人的任务都负担于一身……你殉了百姓,却仍然只是万世云烟中的一个过客,被人转刹时忘记。修士也仅仅是沧海一粟,哪怕是大乘期、渡劫期,一样要受天道制衡――何其纤细,我为何去寻求虚无缥缈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