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当中,那两位小沙弥冒着被烤糊的伤害把半禅大师的尸体背了出来,本想着回少林好生安葬的。身受重伤昏倒不醒的段玉桥是被澜沧盟的几位海员抬返来的,而现在,那几位水性好的海员见本身难保,也早就跳入四象海中逃命了。
躺在船舱当中的段玉桥咳嗽了一阵,缓缓展开了双眼,他衣衫尽湿,江风一来不由连打几个颤抖。
……
见有船来,本来被波澜折磨得精疲力尽的人们重新抖擞了神采,挥动动手臂,齐声朝着那边大喊着。
两位小沙弥大呼一声,挥拳就要来打,此时,却听一尘方丈冷冷命道:“停止!”
“前辈,我们如何办?”
燕戈行走回花不枯身边,现在,岸上除了听云道长、半禅大师两具尸首,活着的只还剩下一尘方丈,另有两个少林的小沙弥了。余下半死不活的是澜沧盟主段玉桥和姑姑赵海棠。而那口口声声甘效犬马之劳的于满江,早已仰仗高超的水性,不知趁乱游到那里去了。
说话间,一尘方丈已驱脱手中念珠,对着湖面上的一具具浮尸念起了往生咒。
他话说的没错,少了世人拖累,魏九渊天然拿他没有体例。
“师兄!!!”
此时,手中握着至尊令的燕戈行竟不知该如何办了,身为“武林盟主”,他自当以身作则,想方设法救这些武林人士出火海。但是,这却实在难为了这个年仅十九岁的少年。他故意把至尊令还给花不枯,却又怕挨打。
闻言,段玉桥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吃力大呼道:“你又安知他不会伤我女儿?”
“咳咳。”
他的身后,寂静地鹄立着龙羽卫和十三楼两队人马,只等他一声令下,便会冲上前去救济太子。但是,谁也没法包管胆小包天的花不枯会不会干出夷灭九族的事情来,他没有九族,又何惧一命换一命。更甚者,就算他真杀了慕容拓,官家恐怕也访拿不到这位前武林盟主。
话音未落,他已飞起两脚,别离将半禅大师和听云道长的尸首踹飞出去,啪啪两声落入了水中,尸首四周横七竖八荡满了方才跳水而逃的浮尸。
燕戈行那里肯听,一下甩开一尘方丈,就要跃进水中去捞师父,一尘方丈见他一意孤行,只得二指并出,哒哒两声点了他的穴道。跌坐在船尾的燕戈行固然还能大喊大呼,四肢却已没法发力,软绵绵地瘫软进了船舱里。
直到划子划到岸边,世人还在面面相觑,全都不敢信赖本身的眼睛。
说话间,他又拍了一下慕容拓的脑袋,命大师快快上筏。
燕戈行本想去捞师父的尸体,却被一尘抓住了肩膀,看着他的双眼点头道:“小施主莫要固执,你师父如果在天有灵,也不肯看你为了救他妄送了这几人道命。”
……
话音未落,已朝划子虚空打出一掌,花不枯掌风极盛,呼的一声,竟推着划子破开水面上的层层禁止,向湖中间窜出了几十丈远。燕戈行被点了穴道,手上有力,噗通一声倒在了船面上,怀中黑铁令牌也当的一声滑落出来,他挣扎着昂首再看时,烟雨当中花不枯已经变成了对岸的一个斑点。
“你!”
此时却听一阵螺号声响,昏昏欲睡地世人昂首看时,才见劈面的洛河当中不知何时呈现了一艘大船。船头的桅杆之上挂着两只庞大的灯笼,灯笼上分书“澜”、“沧”两个大字,被灯笼照亮的旗号上绘着的恰是澜沧盟的盟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