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扭身,刷的倒蹿丈许,几个起落,已在兵士们合围前,冲出营地。
双掌订交,暖流涌进,烦恶欲呕的感受立时轻了些许,我掌上不加真力,就着他掌力推送,飘飞而起。
“是!”
收回击指,瞿能定起狐疑,此时他亲兵已将赶至,他武功不弱,我要想在被合围前杀了他,绝无能够。
此人费事,为免后患,我想一招把他废在指下。
当时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见他伤情实在,神情涣散,也没想出那里不对,便将这事忘了。
我只觉心跳如鼓,血似要喷涌出咽喉,这顷刻之间,我要做的决定,如此艰巨。
手指终究递出。
指尖划裂沐昕胸口,入肉三分,血光飞溅,轰鸣雨声里,我听得他一声闷哼,如此清楚,竟如利刃般,割得我心一痛,真气立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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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能似是忍了忍,才怒声道:“我如何莽撞了!”
“元帅帐下谋士,如此罢了。”恰是先前挑衅瞿能那男人,声音安静,乃至微含笑意。
“轰”的一声,我浑身湿淋淋的撞开门。
那厢李景隆便说了几句大战期近不便擅责大将摆荡军心的话,便命他退出。
雨如瓢泼,彻天倾倒而下,檐下积水如注,漾起白茫茫的雾气,湿漉漉的前庭里,花树被暴雨打得东倒西伏,寥落在地,一派凄冷气象。
“甚么人!”
劲风烈烈如火,我的心却凉了下来。
“你亲身去,务必不动声色换防,不成摆荡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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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能迈着大步出来,重重一掀帘,高大的身影已经呈现在雨雾中,他身后,跟出一名男人。
咬咬唇,我疾声道:“梁将军,索怀恩是特工,现在环境告急,来不及一一细说,事急从权,请你按我说的去做,北平若能安然守住,过后你是首功!”
我思考着这奇特的闹肚子事件,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俄然顿住。
我打断他的话:“交战无小事,谨慎无大过,你且说来!”
阿谁懒洋洋的声音当即哼了一声,肝火微微,瞿能较着窒了一窒,半晌,听到瞿能整衣之声,似是鄙人拜,语气很有些憋屈:“末将讲错,元帅明鉴,卑贱不是阿谁意义……”
错愕之色闪过瞿能眼中,灭亡的气味浓烈,刹时以冷冷的面孔向他逼近,但是毕竟是久战老将,反应奇疾----他俄然横膝而起,刀面平放向上,寒光如月缓慢迎上我手指,另一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拖过那自我呈现便似已怔住的男人,挡在身前,将他的胸口,直直迎向我再次如附骨之蛆跟上的指尖!
暴怒的叱呵声连同灿亮的刀光几近一刹时便到了我身侧,刀风狂烈,卷起空中草皮碎石,如玄色巨龙,狰狞吼怒着直向我面门扑来。
这一分神,前面的话便没闻声,却听得瞿能重重道:“末将妄言,请元帅惩罚!”
我微微舒了口气:“哦那就好,城中临时没事是么?我去看看,徒弟,辛苦你了。”
此人说话层次清楚思路敏捷,字字明快,将似是而非的事理说得煞有介事,我听得既惊且喜,惊的是李景隆麾下有如此人才,喜的是这般说辞较着对我无益,这般想着,俄然心中一动,只感觉那人说话体例,颇似故交,但是那语声细细辩白来,清澈中微带沙哑,虽也好听,但和他却决不是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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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声跃起,一闪之下便超出刀光,不退反进,身形如风前冲,单手鬼怪般递出,直指瞿能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