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个借口罢了,谢宛娘和吕良商讨之时也没想到会有人如许刨根问底,答起来不免就有些支吾,白姨娘听了,更加认定了这里头有些事儿,办理精力,细细地问起谢宛娘家常来。
谢宛娘看看这屋子,因只是个耳房,实在小得很,可窗上用的是琉璃,屋子里倒是半点都不暗淡。东西未几,可床上被褥用的都是极新的印花细棉布,吕家村里要家道殷实的人家给女儿购置嫁奁才用得上呢。
谢宛娘不防她俄然问起这个,怔了一怔忙道:“因那人在本地很有些权势,我和哥哥才逃出来的。”
孟素蓉不由得眉头一皱,轻咳了一声:“白氏不要胡胡说话,宛娘是良家子,如何能卖身?”
白姨娘一步不让:“方才宛娘本身都说了,家里也无甚能投奔的亲人,既然离了故乡都两三年了,又何必非归去不成呢?”说着笑向谢宛娘道,“宛娘,你本身说,愿不肯留下来陪着我们老太太?说来自从山查出去了,老太太身边这小我还一向没补上,你若顶了山查的缺,月例也按一两银子算。”
“啧啧,瞧这衣裳,都旧了,也不如何称身。”白姨娘绕着谢宛娘转了一圈,“一朵鲜花似的年纪,穿如许衣裳如何成。太太现在事忙,一时也想不到,我的衣裳你穿不得,倒是我院子里有个丫环身材跟你差未几,也是本年新做的秋衣,一会儿叫她送来给你换了。”
孟素蓉想不到来存候又请出了幺蛾子,不由得有些头疼:“母亲,这事儿怕还要问过老爷罢?”
外头那些事儿她摸不着,此次这谢宛娘却能留下来,总归要细细的探听探听才好。须知有些事儿若不去探听,便永久都不晓得。今后老爷的官只会越做越大,如果本身老是如许一事不知,只怕见了老爷都不知该说些甚么了。传闻那些官家夫人们都懂些朝局宦海之事,偶然在衙门里不好说的话,后宅里倒好说。如许的风头,总不能永久叫太太占了去。她毕竟是正室,如果将来真生了儿子,本身总得要有一席之地才是。
“母亲要见那兄妹两个?”孟素蓉有些惊奇地看着顾老太太。
“既是老爷外头的事,如何太太倒把人留在家里住呢?”白姨娘替顾老太太捶着肩,笑盈盈地接口道,“太太能把人留在家里,如何老太太倒不能见了呢?”
“是啊。”顾老太太从茶盅上头瞥了孟素蓉一眼,“莫非我这老婆子还见不得人了?”
“那乡绅他――他有亲戚在都城里仕进……”谢宛娘勉强想出个借口来,额上已经冒了细细的汗珠。
顾老太太正端着盅子喝红枣茶,闻言点了点头:“传闻也是两个薄命的,又是福州人,既是乡里乡亲的,叫来我瞧瞧,莫非另有甚么不可的?”
谢宛娘天然照着畴前的话说了几句,顾老太太便叹道:“怎的如许命苦?这些仗势欺人的恶霸真是到处都有。”想当年她带着儿子守寡时也没少受人欺负,还是顾运则争气,考中了秀才以后才无人再敢肇事,此时倒不由得有些真怜悯起来,拉了谢宛娘的手道,“生得如许好模样,水灵灵的小女人家,倒吃了这些苦头。现在父母都没了,你们兄妹两个,回了乡可另有亲戚投奔?”
谢宛娘紧握动手,还不敢信赖本身的运气如许好,白姨娘瞥了一眼她又惊又喜的神采,笑道:“提及来你们兄妹两个也风趣,既是有冤情,为何不在故乡告状,反千里万里的跑到湖广来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