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蓉倒是闻声了白姨娘的夸耀,只是看屋里无人重视,嘴角微微一弯,拿着细棉帕子给儿子擦流下来的口水去了。白姨娘说完了话却没人接茬儿,只要锦眉锦心似笑非笑地瞧着她,顿时脸上一红,自发下不来台,眸子子一转,便按着肚子弯下了腰。
想到出嫁,孟素蓉又有些入迷。儿子还小,可女儿已经快十二岁了,再过得几年也要出阁,该嫁个甚么样的人家呢……
顾怡然低头答了个是,内心却不大舒畅。甚么她喜好晨起做针线,清楚是柳姨娘总念叨她不会奉迎嫡母,早早就逼着她学针线,要她给嫡母和父亲做点东西,常常一早儿就撵着她起家,连觉也睡不好。再则――东边屋子窗下种的是芭蕉,现在暮秋,瞧着就有些阴冷,她夙来怕冷,实在是不喜好。但是顾嫣然都已经开口了,她还能说甚么不成?
顾老太太点头道:“恰是,你快归去歇着。”
新宅比畴前的住处大了很多,院子也多,孟素蓉便捡了离本身屋子比来的一处小院,叫顾嫣然顾怡然姐妹两个一起搬了出来,只留下顾蔚然在本身正院里住。至于柳姨娘,则在正院背面寻了个小院安设下。
白姨娘公开里咬了咬牙,孟素蓉这意义清楚是说畴前顾浩然不懂事不知礼,当时候顾浩然但是住在她屋里,由她教养的,如此说来,不懂事的究竟是谁,还不是一目了然。
“太太说的是,这都是老爷悉心教诲的功绩。”白姨娘摸着本身的肚子,有些害羞地一笑,“将来妾肚里这个生下来,也得老爷教诲呢。”
提及来这院子虽小,房舍却也精美,院子里头还种了几棵腊梅花,只是柳姨娘畴前是跟顾怡然住在一起,院子就比现在这个大些,现在住出去只感觉那里都看不扎眼,连石绿也跟着顾怡然去服侍了,身边连个熟谙的人都没有,只恨得又扑在枕头上哭了一场,却又怕哭肿了眼睛被人瞥见,也不敢过于堕泪。
这里五间主屋,最中间的堂屋特别宽广敞亮,留着给姊妹两个共用,做个刺绣或看誊写字都好;摆布各两间配房,都是普通大小的,姊妹两个各分两间,也就充足住了。顾怡然低着头道:“mm瞧着那里都好,大姐姐先挑吧。”
这一声儿够大,屋子里人都闻声了,一时目光就都转向白姨娘,顾老太太忙道:“这是如何了?但是动了胎气不成?”嗔着香草,“还不拿个凳子来让你姨娘坐下,这等没眼色!”
顾怡然倒是满心的欢畅。她们姊妹两个住的这处院子不大,论起邃密高雅来倒是最好的,因是前任知州独女所居,院中特地移栽了很多花木:临墙一架紫藤,年初是短了些,但枝叶却非常富强,想来到了三四月间着花之时亦必非常可观;院中统共是五间主屋,本来左边是卧房,窗畔种了一棵西府海棠,倒是有些年初,传闻是这府邸内旧有的;右边本是书房绣房,种的倒是芭蕉,另有一棵紫丁香,这会儿另有几朵晚开的花,倒是调剂了芭蕉略有些阴翳的浓绿;园子里没甚么大树,却廊下移了几本芍药,虽早过了花期,但看那枝干便可知侍弄得非常经心,来岁着花必是好的。
可惜她这番作派底子无人恭维。顾老太太大半年没见大孙子,现在见顾浩然长得又高又壮,搂在怀里亲香个不敷,问了读书又问起居,一时底子健忘了白姨娘肚子里还揣着一个。顾运则则正与孟素蓉两人逗弄蔚哥儿,他年纪已经将近四十,算得上老来得子,又是头一回见面,兼且蔚哥儿半岁大,恰是最好玩的时候,他也不认生,一被逗弄就咧着小嘴冲顾运则笑,还咿咿呀呀地“说话”,只喜得顾运则不知如何是好,若不是有抱孙不抱子的风俗,只怕就要抱在怀里不罢休了,那里还顾得上看白姨娘?就连柳姨娘也在中间凑趣,底子未曾重视白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