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过年好。”顾嫣然不筹算跟他多说,只站起来福了福身。
世人正说着话,就闻声外头闹哄哄的有谈笑声,门口丫环打起帘子,韩晋为首,拎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走了出去,开口便笑道:“祖母,本日打到一条大鱼,给祖母炖鱼汤。”
韩老夫民气里欢畅,却用心板着脸道:“又跑到湖边去,如果落了水可如何好!还不快来给你姨父姨母拜年?”
世人见顾嫣然烫得并倒霉害,也都放下心来,看着顾蔚然都笑起来。只要周瀚在一边,目光紧盯着顾嫣然扔在茶几上的手帕,有些惊奇不定。
“襄樊……”周瀚低头想了想,将声音压得更低“那你这位表妹,不知生辰是几月的?”他记得清楚,当初因为大哥周渊坠马身亡,父亲将周鸿打得遍体鳞伤,是三叔出面,将周鸿接到本身家里养伤,而后又带着他去三婶的娘家,而三婶娘家本籍恰是在襄樊。周鸿蒲月离京,玄月返京,算一算他到襄樊的时候,应当在六月至八月之间。
韩晋不知他问这个何为,随口答道:“姨父到沔阳也不过一年,畴前是在襄樊做知州。”
固然茂乡侯府大要上并未做甚么,但是谁晓得他们背后里有没有是以记恨平南侯府?如果将来齐王继位,又会不会迁怒于平南侯府?
周瀚却只顾着察看顾嫣然,并没发觉韩绮的目光。当日周鸿跟着三房游历后回京,他房里的大丫环知柔给他清算行李,便发明了一条水红色帕子,明显是女孩儿家的东西,而那帕子边上绣的含笑花,又不是平南侯府里女眷们常用的。小爷的行李里有这个,只能是在外头跟女子私相授受了,知柔不敢藏匿,便交给了平南侯夫人。但是平南侯夫人问时,周鸿却说是秦家丫环给他包扎伤口的,他健忘还了罢了。
周瀚干咳一声:“韩兄莫要乱开打趣。”
顾浩然受宠若惊,忙起家伸谢。他早在白姨娘那边得了耳提面命:韩家老太爷畴前做过太子少傅,将来韩缜的前程必然差不了,韩晋又是个有才调的,跟他交好只要好处没有坏处;他固然是姨娘生的,倒是顾家的宗子,必然要出息如此。故而瞥见韩晋示好,真是正中下怀。
韩绮内心更加迷惑了,微微一笑不再说话,眼睛却往顾嫣然和周瀚脸上不易发觉地来回溜了几次。
蔚哥儿被乳娘抱着在一边,见那荷包刺金绣银的,便倾身伸出小胖手来抓。顾嫣然正端过茶来,被弟弟这一碰,便溅出了几滴茶水在本技艺背上。适意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把茶杯接畴昔:“女人烫着了没有?”
一时屋里有些慌乱,只要顾蔚然啥都不晓得,还在咧着嘴儿笑。顾嫣然擦完了药,瞥见他的小傻样儿,忍不住伸手捏他的小胖脸:“都是你闹的,还笑呢。”
顾嫣然目光一抬,就瞥见走在韩晋身后的一名少年,年纪十四五岁,面貌漂亮不在韩晋之下,却又比韩晋多了几分贵气,身着团花缂丝锦袍,头上束发锦绦镶着块玉,瞧着仿佛灰扑扑的不大起眼,但细看便晓得上头是丰年初的朱砂沁,少说也是数百年的古玉了。不过此人有些眼熟,顾嫣然一深思就想起来了,这不是那次在般若寺门前碰到的少年吗?本来他说为母亲上香,便是说的平南侯夫人。
“哥哥在说甚么呢?甚么生辰?”韩绮内心迷惑,脸上不显,笑吟吟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