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运则与孟素蓉对看了一眼,内心都跟明镜似的,这桩案子翻起来,此中少不了甄同知兴风作浪。
顾运则苦笑道:“无用的。子为父隐,如果说出其母私通,其父的脸面又置于那边?他甘愿一死,倒是把罪名都揽在本身身上,只说当初是捏造证据蒙骗了我,才得脱一死。只是那尸格上确切被我窜改过,虽有他的供词,我也难逃其罪。”
山药细心回想了一回才道:“昨日反倒没甚么,倒是――倒是姨娘小产那日,奴婢瞧着她有些变态。姨娘在那边与老太太说舅爷贬官一事,她先是掉了匙子,最后干脆将茶盅都砸了。”
顾运则嘲笑一声:“我虽卸职,却还是官身,既说待罪,则措置未下,我另有从五品之位,甄同知说甚么民占官邸,还是慎言的好!”
四月尾,顾运则在衙门里才交割结束。公然是甄同知得了任命,“暂代”知州之职。虽说是暂代,世人也都心知肚明,这知州的位子约莫就落进甄同知的口袋了。他于交割之时颇多刁难,幸而几个幕僚都是好的,顾运则略破了几百两银子的财,总算将衙门里的事清楚明白地断了。
由甄大人而甄同知,不过是为了提示甄同知,论品级他还不如顾运则呢。甄同知两眼一翻就想发作,只是想想这顿时要到手的知州之位,俄然又不想跟顾运则计算了:“总之明日顾大人还是迁出的好,如果人手不敷,我叫衙门里的人来帮手可好?”
因孟素蓉早有筹办,第二日傍晚之时,顾家已经举家迁出了官邸,住进了租来的小院里。处所天然是挤了些,白姨娘还在坐小月子,就要到顾老太太面前去哭,只是藤黄石绿早得了孟素蓉的叮咛,以养身子为名将她紧紧按在了床上,倒省了孟素蓉耳根清净些。
孟素蓉将世人神采都看在眼中,缓声道:“还是一起去吧,一家人一处也放心。京中开消大,少不得家中下人要淘汰些,待去了京里再想体例寻些进项――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实在要说去都城,还是她和顾运则去最合适,毕竟孟家在都城,去了便利些。
“老爷,我们还是去都城吧。”一家人几个月来还是头一次聚在一起商讨出息,还是孟素蓉先开口。毕竟这待选之事,近水楼台才好先得月,进了都城,才气想体例,不然在这沔阳呆着,不但是一筹莫展,只怕还要受甄家的气。
孟素蓉低了低头:“老爷去见见母亲吧,这些日子一向惦记取你呢。”
顾运则听了倒松了口气:“嫣儿当真是长进了,竟能先想到这些。”只是想起顾老太太那边,不由得又锁了眉头,“母亲那边,我去说便是。”
山药本来只感觉顾老太太院子里丢了人,她这个大丫环脱不开干系,现在见孟素蓉变颜变色,倒唬了一跳,忙道:“昨儿本该她给老太太值夜,她说头疼,奴婢便替她值了。方才老太太都起家要用饭了,奴婢看她还没来,就去下房里叫。将被子一掀才见里头藏了个枕头,人早不知几时没了,太承平时赏她的东西,另有月例银子和衣裳,都带走了。”想了一想又弥补道,“奴婢看那褥子是平平整整的,只怕昨夜就没睡过。”
锦眉在外头承诺一声,赶紧出去叫人。孟素蓉这才渐渐地问山药:“昨日她可有甚么变态之处?”昨日本来来宾就多,背面又有顾运则被幕僚唤走,再加上前几日孟节被贬,下人们这些日子确切有些民气惶惑。那些用老了的奴婢还好,到了沔阳才新买出去的这些就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