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看得眼皮一跳。虽说伤口不深,倒是长长的一道划过手背,让她看得惊心,仓猝中递畴昔本身的帕子:“快些按住!来人,快送周少爷去房里敷药!”
“哎――”秦知渔拉都拉不住他,只得仓促向顾嫣然行了个礼,“烦请顾mm跟知眉说一声儿,我先陪着表兄归去。”
女孩儿们说谈笑笑,喝茶吃点心,又叫人去剪了半开的桅子花来戴在头上相互打量,又拿出大家的手帕子香袋儿来批评手工,好不热烈。正在欢乐之时,猛听沟渠劈面一声惊叫,接着哗啦啦丁铛铛响成一片,顾嫣然惊诧转头,只见设在劈面摆放点心茶水的矮几掀翻了好几张,杯子盘子滚得到处都是,周鸿昂然站在中间,脚下摆布两边地上各跌坐了一个男孩子。程芸一眼看畴昔,呼地站了起来:“范哥儿!”
顾嫣然提起裙子从速往桥上跑,只是她才走了几步,就见程范噌地跳起来:“姨娘养的,还打起小爷来了!”手往靴筒里一摸,竟然摸出把小刀子来,扑上去照着周鸿胸口就捅。那刀子虽不大,阳光下倒是寒光闪闪,端庄是开了刃的,瞧着还非常锋利。
顾嫣然这才恍然大悟。秦太医的次女嫁在都城,嫁的是平南侯府周家庶出的三房老爷,仿佛是在京里做个甚么闲散小官的。周三太太至今还没有生出儿子来,这位周表哥,想必就是承爵的二房所出了。秦知眉的母亲秦三太太过么都好,就是爱凑趣权贵,虽说这位周表哥只是庶出的,可到底是平南侯的儿子,秦三太太定是着意要奉迎,才强着后代把人带过来的。只是平南侯的儿子,如何会跟着庶出的三叔三婶跑到湖广来呢?
“两个哥哥?”顾嫣然记得秦知眉只要一个哥哥,那里又跳出一个来?
“范哥儿!”程芸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也顾不得甚么礼节端方,提起裙子就冲了畴昔。幸而那沟渠深不过二尺,在中间服侍的顾家下人立即就跳下水去将程范扶了起来,实在站直了身子也不过就淹到胸口,只是跌下去时有些狼狈喝了几口水罢了,被人扶登陆还拿眼睛狠狠去瞪周鸿,可见并没伤着。
“快送程少爷去换换衣裳,熬碗浓姜汤喝了。”顾嫣然高低看看,见程范还是精力实足,这才放了心。不过毕竟是入秋了,沟渠里的水凉,万一激出病来但是糟糕。
“可不就是呢!”程芸早等得不耐烦,远远闻声秦知眉的话,立即接口,“快拿纸笔来,今儿谁联得少了就要罚的。”
女孩儿们顿时轰笑起来,程芸笑道:“你敢!若本日我吃的茶味道不好,就去告你庸医害人。”
秦知眉假装怕怕地缩缩肩膀:“不会是又等我来联句吧?”
程芸仓猝揪着弟弟去了,那边又有人从速把刘家哥儿扶起来,他倒是未曾伤到,只是衣裳也摔脏了,又被程范的刀子吓到哭泣不止,一样送进房里去换衣洗脸。一时候园子里乱哄哄的,秦知渔急得脸都红了,想解释又不知该说甚么。
顾嫣然正在不明以是,便见背面两个少年并肩走过来,一个她认得,恰是秦知眉的兄长秦知渔,另一个少年未曾见过,但看年纪倒是十五六岁了。虽说本地风俗,女孩儿家过生辰也可请男客,但也多数是十岁摆布的男孩子,且是平日里便了解的,即如秦知渔,本年已经十二岁,若不因着顾秦两家交好,也不能聘请,更何况这少年她从未见过,且已有十五六岁,按理更是不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