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顾嫣然跟王姝正说着话,宫婢们已经捧上雪梨羹来,每位女眷处都送一盏。送到顾嫣然身边的时候,脚下不知被甚么一绊,半盅雪梨羹泼出来,溅湿了顾嫣然的裙角。宫婢立即神采大变,当即就跪下来叩首:“奴婢一时失手,请夫人恕罪。”
宫女忙道:“是王女人带她去的,想必王女人只熟谙玉阑阁。”
德妃顿时感觉有些不对,还没容她多想,景泰公主就从外头风风火火跑了出去:“母妃,母妃,我的桃核划子丢了!”
景泰公主意天子来了,更是精力,笑道:“父皇怕不晓得吧,平南侯夫人说她家中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核舟呢。儿臣正等着平南侯夫人的侍女去取了来,好叫大师都看看。”
顾嫣然接过水晶镜看了一看,转头对石绿道:“你去家里问问母亲,还能不能寻到那核舟。”这不是问孟素蓉,而是问顾运则,能不能将那东西拿出来。
“公然?”天子也来了兴趣,“那朕也等着瞧瞧。”
“那阵子侯爷还在边关,家里都担忧着,也就没办那些。”
屋里摆着屏风,顾嫣然天然是绕到屏风背面去换衣,石绿在旁服侍。才脱了裙子,就听王姝在外头道:“周夫人渐渐换衣,家母那边只怕要找我,我先归去了。”不等顾嫣然答复,已经排闼跑了。东西她是放下了,至于顾嫣然究竟捡不捡,就不关她事了。
“随她去罢,约莫是说说晋王府两位侧妃的事儿。反正都是自家姐姐,也说得上。”
德妃眉头便一皱:“黎明殿里莫非没有换衣的处所?如何跑到景泰的住处去换衣了?谁带她去的?”
“胡说!”景泰公主顿时恼了,“如许东西,村庄当中岂能拾得来?”她觉得顾嫣然是用心贬低这核舟来欺侮于她。
石绿出去看了看,一脸惊奇转返来:“是一只桃核雕的划子――夫人,奴婢瞧着,如何跟那会子您过十岁生辰的时候,老爷送您的那只一模一样!”雕工那般精美的桃核划子,她这辈子也就只见过那么一只,现在竟然见着第二只了!
她声音太大,德妃想喝止都来不及,不由得沉了脸:“如何大喊小叫的?”
裙子已经被泼湿了一大块,上头还沾着红色的梨羹,明显是没法再穿了。宫中赴宴,不比在外头,能够随时告别,没有德妃发话,宫宴不结束,便没法出宫,也只能去换身衣裳了。顾嫣然没说甚么,只对石绿使了个眼色,表示她紧紧跟着本身,寸步不离。
早有内监自石绿手中接过匣子,翻开来看了,方将里头的核舟取出,送到天子面前。满殿人的目光都落在那核舟上,离得远的人看不见,但离得比来的几席,特别是德妃和景泰公主却看得清清楚楚,这匣子里的核舟,公然是与景泰公主那一枚一模一样。
内心严峻,但顾嫣然脸上也是不动声色,只含笑道:“娘娘太嘉奖了。那孩子这会儿圆嘟嘟的,我瞧着不大像侯爷,倒是跟他生母眉眼间有些类似。”
本日来宫里的命妇们哪个不是人精子,晓得这是有一场好戏看了,顿时嘤嘤嗡嗡地低声群情起来。德妃只想叫人将女儿带下去,景泰公主倒是胸有成竹――顾嫣然走后便有宫人出来检察,并未在屋中见那核舟的踪迹,那必定是被她捡去了――当下理直气壮道:“我玉阑阁本日只要平南侯夫人一名外客,恐怕我只很多问夫人两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