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顾嫣然呼地站了起来,心一急连桌上的茶杯都带倒了,水流了一桌子,账册都湿了她也顾不得,“为甚么陆镇领军,却让你做前锋?”
少奶奶如许雷霆手腕,就有人还想反对也不敢吭声了。吴庄头家里几辈子都在本地,论根底比别人都厚些,有他坐镇,那些人也翻不出大风波来。
顾嫣然内心一紧,摸着椅子坐了下来。周鸿低头半晌,轻声道:“我要去西北了。”
顾嫣然却感觉两腿都软了:“他是主帅,真有号令,莫非你还能方命不成?还是煽动军士叛变呢?”这两条路不管哪一条,都是走不通的。
齐妈妈喏喏连声,又道:“现在少爷在边关兵戈呢,家里只少奶奶本身,未免也太劳累了。姨娘生的时候吃了些苦头,身子也要好生养养,依奴婢看,这洗三礼就免了吧。就是满月――现在都城里多事之秋,少爷临走前也叮嘱过万事稳妥为上,莫要太招摇了――请几个亲戚来坐坐也就是了。少奶奶说可好?”
“放妻――”齐妈妈神采变得比刚才还要白,“少爷这是甚么意义?此次西北的战事,如何就至于……”
齐妈妈顿时眼泪哗哗就要往下贱,想想如许不吉利,赶紧把眼泪又擦了道:“少爷有甚么话尽管叮咛,只是万不成再说如许沮丧话了。”
顾嫣然是真被谢宛娘吓着了:“生孩子是如许……”
侯夫人摔了茶盅,气略微平了平,嘲笑道:“她要装贤惠,也好!如果此次周鸿回不来了,儿子又是别人养的,看她将来如何办!”
顾嫣然迷惑地看着他:“许将军不去?你去领军?”她倒不思疑本身夫君有本领,可毕竟统领西北十万人马,周鸿未免太年青了。就算有本领,都怕他不能服众。
不过,她却闲不下来。正月末,她去了一趟分得的两个庄子上看了看。这两个庄子离得极近,若不是中间有条河,河边上另有几块地步是有主的,实在就是连成了一片的,且都靠着山,有一半都是山林。
周鸿摆手叫屋里丫环们都出去,连外套也不脱便坐了下来:“你坐,有事与你说。”
顾嫣然摇了点头:“少爷这事儿与旁人分歧。他是年纪不小了,侯夫人还拖着不给他订婚,如果放在别的人家,这个年纪怕是都有两个孩儿了。如果等我――日子更久了,齐妈妈既是少爷的乳娘,万事都该是替少爷着想……”她应当欢畅周鸿有了子嗣,而不是替她这个少奶奶感觉不满才是。
齐妈妈本想出来拦着她,倒是忙着照顾谢宛娘,一下子没拦住,听稳婆在外头喜气洋洋的大声报喜,暗叫不妙,赶紧赶出来,公然见顾嫣然端倪间带着些郁气,只勉强笑了笑,叮咛丹青打赏稳婆。稳婆也是人精子,看出少奶奶神采不好,不敢多说,接了打赏就忙忙走了。
顾嫣然亲身上山去看过,那山林中有很多桃花杏花,乃至另有些桂花树。因着是主子们去消夏避暑的处所,庄子上到处可见花木,很有些花本就是可用来制胭脂香粉的,庄子上的人,也有好些是侍弄花木的妙手,远强于种庄稼。
“你安晓得?”周鸿惊奇隧道,“若事是真的,为甚么孟大人那边――”
“今儿如何返来得如许早?”顾嫣然很欢畅,但昂首见他脸上的神采,笑容又消逝了,“这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