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很有些惊奇。这位柳太太看起来比平南侯夫人年纪还大,竟然是她mm?
孟素蓉一眼就瞥见那条水红帕子角上绣的含笑花,不由得微微一怔。
“年纪小怕甚么。”柳太太满不在乎,“反正我那外甥约莫也还得在西北留两年,先定了亲,比及女人及笄了再结婚,不是恰好?”
这也是现在的平南侯夫人沈青芸才名在外的一部分。凡是来平南侯府做客的客人,都免不了会对沈青芸的匠心妙思大加赞美,鼓吹出去,便是平南侯得娶佳妇。
平南侯府这迎客的软轿就非常讲究,外头轿衣是淡青缎子,绣着几竿青苍翠竹,与夏季院子里的风景非常适宜。顾嫣然揣摩这轿衣约莫也是春夏秋冬四时分歧,倘若真是如此,也难怪沈青芸在都城贵妇中口碑极好。
平南侯府的宅子比潞国公府天然是要小上一些,可论精美高雅倒是犹有过之,传闻就是现任平南侯夫人二十年来经心改建的,毕竟平南侯府祖上出身也是武将,哪儿懂这些亭台楼阁假山川池的事儿。
“呃――才十一岁……”柳太太被打断了话,下认识地答复了一句。
孟素蓉母女对看了一眼――夏季里见客的处所?平南侯府还真是好大的手笔,敢情春夏秋冬还不在一个处所见客呢。只是这些话从一个迎客嬷嬷口中说出来,未免有些不大安妥,倒仿佛在客人面前矫饰似的。以平南侯夫人的贤名,不致纵得底下人如许没端方吧,还是说,这些话是特地说来给她们听的?
柳太太身穿湖绿色缂丝长褙子,下头是蜜合色蜀锦裙子,这衣料都是贵重的,但色彩却有些暗淡,仿佛不是头几次上身了。这丝绸斑斓的色彩是最骗不了人的,新出的料子与下过几水的,或者是在箱子里放了几年的一比,立见高低。再看柳太太头上,倒是戴了一枝镶红宝的雀头钗,那红宝石最大的也有黄豆大小,但款式倒是旧的,金钗也少些光芒。
“那里。”平南侯夫人尽管笑,“顾太太也太谦了,这么好的女人,到哪家去都叫人奇怪不是?”
平南侯夫人放纵地笑了一下:“你啊,还是这么孩子气,瞧顾女人,跟你普通年纪,就比你慎重多了。去吧去吧,好好接待客人。”
“你说甚么!”平南侯夫人万想不到孟素蓉如许锋利,竟然扯上了周瀚,顿时变了色彩,“你休要胡说八道!”
“这是前儿新得的,配你这衣裳恰好。”平南侯夫人说着,拿起步摇就要往顾嫣然头上插,“戴上瞧瞧,可还喜好?”
进了月洞门,顾嫣然才明白为甚么这里叫做琉璃堂。处所倒也不大,但四周皆是用的琉璃窗,乃至连天窗都嵌以小块琉璃,在阳光下净明透亮,仿佛一枚水晶。
从二门到琉璃堂,肩舆足足走了盏茶时分,才在一处月洞门外停了下来。门前站了个满脸笑容的大丫环,身上穿戴湖蓝织锦的比甲,先是笑盈盈福身施礼,然后便上来搀扶孟素蓉下轿:“顾太太,顾女人,奴婢知云,是来驱逐两位的。我们夫人在内里相候。”
柳太太仿佛这会儿才找到了说话的机遇:“可不是,人生得又好,也就是我家那小子还小,不然啊――如果我有这么个儿媳妇,可就欢畅坏了。”
“mm――”平南侯夫人俄然悄悄咳嗽了一声,对柳太太含笑道,“两个丫头出去一会儿了,也不知穿的衣裳厚不厚,冻着了可不成。mm帮我去瞧瞧,送两件披风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