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寿王噎得半个字都不敢说。他固然贵为龙子,可细论起来,德妃不过是个妾,他也就是个庶子罢了。德妃最恨的就是有人提嫡庶的话题,若世人都以嫡为尊,那齐王另有甚么但愿争夺太子之位,一个庶出就把他不知打到哪儿去了。
“这癸水不调不是小事……”德妃瞥了一眼齐王妃,又悠悠地补了几句,“影响的,那是王爷的子嗣。你身为正妃,要细心着办,多给王爷开枝散叶……”齐王有一正妃,两侧妃,两侍妾,现在却只要正妃生了一子一女,其他那些是都不能生么?虽说这儿媳还算不错,但女人总有私心,也还得敲打一二。
“晋王为人还算刻薄,”孟老太爷的背仿佛也有些直不起来了,“皇后教诲的儿子,不管如何也不是那等残暴之人。且有才名,我们瑾儿嫁畴昔,若好生运营着,也能琴瑟和鸣――”
齐王妃悄悄叫苦。她每日有很多事的,不说要服侍齐王讨他欢心,不说要入宫阿谀,也不说要四周去与朝中官员的妻女们设法靠近,单说管王府里那些侧妃侍妾们,就不是轻松的活儿,谁耐烦还要每天盯着小叔子。
“说罢。”德妃对齐王妃这个儿媳还算对劲。虽说镇阳伯府不在京中,现在也不是非常出挑,但毕竟是建国六爵之一,还守着山西一带,有几分敛财的本领,齐王的开消,有一大半是岳家承担的。且齐王妃办理王府有一套,本身还生了嫡子嫡女,如许的儿媳,实在也挑不出甚么大弊端了。
“孟祭酒家的长孙女孟瑾女人,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正合王爷的意义。且孟女人瞧着是宜男之相……”晋王妃毕竟还是下定了决计。这孟家女人看着不是个软性子的,但其父早在皇上面前失了圣心,现在还在同文馆烧冷灶,今后少不得要倚靠晋王府,想必孟瑾再傲气,这腰也不能挺得太直。
“胡说!”王尚书沉了脸,“侧妃是普通的妾吗?普通的妾有诰命?到时候满都城的人都看着呢,孟家另有个女儿进晋王府,到时候孟家女儿有嫁奁,我家女儿没嫁奁,你这是想奉告别人,我们家不肯奉旨?还是说你看不上晋王府,连个嫁奁都不屑筹办?”
太后是最爱已故皇后的,此时这么一说,天子顿时想起了皇后无数的好处,颤声道:“是,宁滟她必定还会好生贡献母后的……”
“母后,母后!传太医,快传太医!”内殿里,发作出天子绝望的喊叫声。
孟老太爷沉吟了一下:“这事儿,不如跟王家通个气儿。甘愿抬数比王家少些,也别出这个风头。反正箱子里放实惠些,里子要紧。”这是去做侧妃呢,还是低着头做人好些。
天子稍稍怔了一下。晋王妃低头垂泪道:“儿媳怕父皇和太后听了内心焦急,不敢来报……”
孟素蓉沉默地递给嫂嫂一块新的帕子,将林氏手里那块被泪水湿透的帕子换了下来。林氏的表情她是最体味的,前些日子她把顾嫣然许给周鸿的时候,还不是一样的表情?
公然,天子先听到王尚书的名字,眼下的肌肉微微收缩,但听到是王娴,又豁然了:“朕也传闻王家长女端方,极少抛头露面。”
寿王有些不平气:“不过是个庶子罢了――”
王尚书毕竟是个男人,不晓得这嫁奁里头的猫腻,只看夫人十足承诺下来,便表情愉悦地出去了。他也想去探听探听,孟家究竟筹办陪嫁多少抬嫁奁,毕竟是一起进门,如果有个高低可就不多数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