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乡侯府太夫人六十整寿,因这几年茂乡侯府有些运程倒霉,原想着客岁明九的生日就大过,又因太后过世,不好喧闹――”侯夫人不紧不慢地说着话,周润坐在一边,却拿眼睛瞥了瞥顾嫣然。茂乡侯府运程倒霉,不就是李檀和孟节等人前后弹劾的事吗?除此以外,茂乡侯府运程吉利得很呢。
“嗯。”孟素蓉也欢畅,“说是已经有两个月了,胎气倒是非常安定。反倒是王侧妃那边,只怕要提早些生了。”
顾嫣然拉着母亲的手晃了晃,抬高了声音:“娘――阿谁,谢姨娘,就是宛娘!”
“你信他,倒也是功德……”孟素蓉终究叹了口气,低声道,“娘也情愿信他,可――你也要承诺娘,不要一味胡涂,如果,如果他当真不成信,那你――”原觉得是一桩恶姻缘,到了快结婚的时候才发明半子不错,可当你觉得是一桩好姻缘的时候,俄然又多出一个有孕的姨娘来!这般的大起大落,孟素蓉感觉本身将近受不住了。
顾嫣然悄悄摇了点头:“娘,谢姨娘救过峻之的命……”
“唉――”孟素蓉又深深叹了口气,“那谢姨娘是个如何的人?要不要娘去见见她,替你敲打她几句?”这类事儿,原不是娘家人该插手的,可女儿年纪还小,如果抹不下脸,倒无妨由她这个当娘的来代做。
至于那些香粉,顾嫣然更感觉有点忧愁。香粉这东西,存得太久也是要坏的,如果过了年还不能销出去,到来岁气候热起来,必定是要坏掉的。
孟素蓉握着女儿的手,没有再说甚么反对的话。孟家男人,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因四十之前便有了嫡子,孟老太爷和孟节都没有纳妾,今后孟珩若无不测亦是如此。既然孟家男人能做到,周鸿为何就不能呢?此时现在,她突破女儿的执念,又有甚么好处呢?
“如果把人放在外头,岂不更让他跟我离心?”顾嫣然抬手抹了泪,“娘,且我感觉――峻之他――这事儿说不定另有甚么蹊跷……”
“甚么?”孟素蓉大吃一惊,“宛娘?就是,就是从我们家俄然失落的宛娘?”
可现在顾嫣然这一番话,的确说得是光风霁月,对本身做过的那些手脚竟似是全不在乎。固然银钱都是她得了,可这类蓄势已久一拳打出却落了个空的感受,真是难以描述的憋气!她用了这些手腕,可长房竟好似还能和敦睦睦地过日子,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且这几个铺子上的掌柜和账房,几近是约好了普通要辞工,即使是再没脑筋的人也晓得是如何回事了。顾嫣然挽留了一下,看他们一副去意已坚的模样,也就干脆地放人走了。这些日子她一向在忙这几个铺子的事儿,汲引了下头的大伴计起来,先把买卖运转着,再缓缓图之。
“王侧妃身子弱,自打怀上了就细心养着,能养到这会儿,已然是太医服侍得殷勤了。”孟素蓉含混地说了两句,没说杜若的话――太医说王侧妃是心力耗费过分,加上身子弱,怕是保不到十个月,且我们侧妃一诊出喜脉,王侧妃那儿就有些动了胎气……
孟素蓉倒非常平平:“量力而行便可。”
心力耗费,说白了就是有孕之时多忧多思,不能宁心静气,才导致胎气不稳。王娴有孕本是功德,多忧多思个甚么劲儿?且孟瑾诊出喜脉,她又动甚么胎气?孟素蓉与王娴并不熟谙,但听了杜若这话,只感觉这位王侧妃实在费事。须知她那边动了胎气,就要更多人手去看顾,孟瑾这边势需求受些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