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确切不是太懂,在这一点上,她比不得陈云珊这类武将家里出身的女人,只是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知义有些踌躇:“是个十□□岁的女子,有个小丫环服侍着,另有个看门的中年人每日出来买米买菜,仿佛个管家模样,瘸了一条腿,不过生得非常高大。”
侯夫人笑起来:“元宝?哦,就是知夏吧?他但是二少爷的亲信,二少爷不能去,他去也是一样的。十□□岁的美丽女子,哼,这是置了外室了吧。也是,他年纪也不小了,身边也没个丫环服侍着,在西北这几年,有这么个女子也不为过。去好生查查,那女子叫甚么名字,从那里来的?”
林氏低头半晌,还是道:“我们家是没妾的,这话我若说了,也晓得不是好话。可――你还是得与嫣儿说说,她年纪小,如果――总归不能把外头的弄出去。”
按说这些事不该跟未出阁的女人说,但顾嫣然很快就要出嫁,嫁的还是并不如何和睦的平南侯府,有些事情孟素蓉感觉女儿应当晓得。晋王与晋王妃算得上伉俪情深,何况另有许家在那儿,倘若王娴这一胎生的是儿子,只怕起码几年以内孟瑾都会被萧瑟了。
顾嫣然因而笑笑,没有再多说甚么。
“夫人,夫人!”知月迈着小步跑出去,“二少爷返来了!”
侯夫人淡笑着摆摆手:“不过一个女子,再过几个月二少爷就结婚了,到时候成了亲再把她纳进门来,外人哪还能说甚么?”
知义本身说不上有甚么本领,可在外头有个拐弯亲戚,倒是个地痞地痞。如许人做大事是不顶用的,可论到排门挨户找人的时候却能派上用处。这地痞找了烟袋小街一带的同道中人,两三白天花了十两银子就问了出来。
陈云珊的祖父和大伯,也是战死疆场的,故而陈云珊对一样是父子齐捐躯的老平南父子也非常推许:“平南侯夫人再贤名在外,我瞧着也是假的。周家二公子我是不晓得好歹,不过他既能在西北杀敌,当初又能给李御史扶棺出京,我就感觉他差不了。”
陈云珊捉狭地笑着,硬是扯着顾嫣然不放,小声道:“我听晋王表哥府里来人说的,许大将军此次算是无功无过,阿谁被人烧了粮库又纵兵劫夺的蔡将军被斩了,百口抄没为奴――”她说到这里,眉眼间现出些戾气来,“军粮的事儿,最后倒是无人过问了,可也要给西北军一个交代,把下头的军士封赏很多,周二公子,传闻是要封为京卫批示使司的佥事,正四品呢!”
侯夫人沉下了脸:“奉告侯爷做甚么?侯爷这些日子光为了太夫人和舅老爷的事就心烦得不可,奉告他,让他再添几分忧烦不成?再说了,现在二少爷过继到长房去了,提及来侯爷只算是叔叔,那里好管到侄儿的屋里人?”
知义只得道:“说是生得非常美丽……二少爷自回了都城,一向都住在城外营里,倒是元宝那小厮去过一次。”
结婚前的头一日,顾家过了嫁奁。一水儿的黄花梨木家具,不算太多,但该有的都有了,特别是一张拔步床,请了京里的能工巧匠来做的,又风雅又高雅。各色衣料金饰,古玩书画,平南侯府送来的定礼顾家一样没留,又还是添上一份,统共四十八抬嫁奁,满满铛铛。天然在都城这等繁华处所还数不上十里红妆,但也已经是顾家尽其所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