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到这个处所已经五天了。因为最后一段路是被蒙着眼睛塞在车厢底下度过的,以是她现在乃至不知本身身在那边,只晓得必然已经是在都城外头了。深夜之时,偶尔还能模糊闻声几声狗叫,如有若无,可见四周大抵另有村落,没准儿就是在京郊。
她一动,丹青便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也扒着窗户往外看了看:“是天要亮了?”
“行了,要成事也就是这几天了,到时候这两小我就都用不上了。大师打起精力来,也就辛苦这几天了。”
蜂蜜涂在纸上,干枯以后只剩一点浅淡的黄色,加上鹞子上扑了灰尘,不细心看底子发明不了。但是这些蜂蜜,却能招来蚂蚁,玄色的蚂蚁聚在涂有蜂蜜的处所,就能替她“写”出那封信。现在她需求的只是一个时候――必必要偶然候让蚂蚁爬到纸上,又必须有一小我在蚂蚁将涂有蜂蜜的处所全数咬去之前,发明阿谁鹞子。
保卫被噎了一下。平南侯夫人是首要的人质,起码在大事已定之前,她死不得。现在她身怀有孕,这有孕的妇人最难服侍,如果搞不好动了胎气,这等山野当中,到哪儿请大夫去?归正闲着也是闲着,既然是要竹篾和宣纸,给她们就是,看她们能捣鼓出甚么东西来。
第四天夜里,风向转了。天亮以后,风吹得更大。顾嫣然看了看墙角被风吹得直晃的野草:“丹青,今儿风大,再拿出来放放。”
算来算去,也不会好久了,那么能留给她们放鹞子的日子,又还剩下几天呢?更何况,这几日以来,四个保卫对她们的态度也垂垂有些窜改,越来越显得不耐烦了。由此可见,只怕一旦齐王成事,她和周鸿都会被捐躯掉。
“等等!”一名保卫大步过来,一把将鹞子夺了畴昔,细心检视。他们并没健忘,鹞子这东西,但是一断线就不晓得会飘到那里去的,如果用它来通报动静,也不是不成能。
顾嫣然看着窗外,听着窗纸被风吹得呼啦啦响,内心不管如何也难以安宁下来。即便风能把鹞子带到田庄上去,也还需求一点时候――她在那宣纸上,用蜂蜜掺水,写了一封求救信。以是她们确切送了动静出去,这动静不是藏在鹞子的那里,而是全部鹞子,就是她送的动静。
丹青嘲笑着把线滚子也塞到保卫鼻子底下去:“看看,这线上有没有写字啊?”
保卫一声不吭地将鹞子塞还给丹青,退到一边去,内心悄悄地骂。比及这两小我用不上了,他必然要给这小丫头一刀,再叫她这些日子一会要这个一会要阿谁的折腾人!
鹞子飞去以后,日子还是还是的过。风向转后,接连的几天倒春寒,把顾嫣然和丹青都逼回了屋子里窝着。到底是农家,只要两个炭盆,也难以抵挡从门缝窗缝里吹出去的冷风。特别到了夜里,丹青将被子恨不得全数盖到顾嫣然身上,两人挤在一起取着暖:“夫人,那鹞子是不是……”是不是没有送出去?为甚么好几天了都没有一点动静?
一个鹞子折腾了四天,乃至于保卫们内心模糊都有了个动机:有鹞子也好,免得这两人再要别的东西。
顾嫣然也深深嗅了一下,公然像是有模糊的香气。自打怀了这一胎,她仿佛嗅觉味觉都有些失灵了,厨下给她做的菜都嫌淡,却又不敢胡乱加盐酱,是以吃起饭来就格外没有滋味。在家中时还好说,现在在这院子里,只能丹青本身下厨,百般配料也不如侯府里全面,不过是为了腹中的孩子,必然要吃罢了。幸而这孩子还健壮,马车换马车地折腾了一起,也还并没有甚么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