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夫人不消她说,已经叫人往前头去了。周润看被猫扑到的并不是顾嫣然,内心暗恨,却也只能上前道:“这是如何了?家里前些日子蹿进只野猫来,如何就惊了嫂嫂?这便叫人去捉出来打死。”
元哥儿喝彩一声就往他身上扑。周鸿已经在外头屋里换掉了外头的大衣裳,又烤过了手,此时便伸手将他接住,直向空中扔了几下,逗得元哥儿咯咯大笑,在空中手舞足蹈。倒是把中间的乳娘和丫环们看得满脸严峻,不由自主地张动手想去接人。
“等爹爹……”元哥儿口齿不清地把脑袋在她身上钻来钻去,“爹爹说带糖……”
“是百味斋的马蹄糖?”顾嫣然看那纸包就晓得。
“嗯。”周鸿想想本日陆镇拿着这东西时的神情,就感觉那肚兜仿佛脏得不可,“从速烧了。”
一行人才出了厅门,猛听喵呜一声,斜刺里黑忽忽一个东西扑过来,正扑在丹青裙子上,倒是老迈一只黑猫,来势又快,竟撞得丹青脚下一滑,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孩子小产,周润最恨的人当然是沈碧莹,可沈碧莹就在寿王府里,此次出了如许的事,上至天子下至德妃,都已经默许了她随便措置沈碧莹,她想如何折腾就如何折腾,足可为儿子报仇。可她另有一个恨着的人,就是顾嫣然,倒是她现在抨击不到的。是以,顾嫣然在她心中便已经超越沈碧莹,荣升最恨之人的宝座了。
许夫人目光在厅里一扫,并不见周润,便对身边的大丫环一摆手:“寿王妃不在,我们也不必亲身与她告别,你去与寿王府能管事的人说一声罢,就说我送平南侯夫人归去要紧,就不去与王妃面辞了。”
伉俪两个面面相觑,一时都想不通:“莫非此人有甚么不对?”
这下又是一阵大乱,曙红胆量大,冲上去对着还在丹青裙子上乱抓的黑猫就是一脚,正踢中猫腹,踢得那猫惨叫一声,一溜烟往中间蹿了。这时方听周润在前头错愕发急地叫道:“这是如何了?”排众往前赶过来,抬眼却见顾嫣然还好端端地站在台阶上,神采顿时一僵。
有了糖,元哥儿心对劲足,嘴里还含着眼皮就沉起来。顾嫣然看着他嚼完了糖,又叫乳娘给他弄水漱过口,才抱去睡了。伉俪两个,便凑在一块儿说话。
许夫人嘲笑道:“这猫是该打死,不过府上的丫环可比这猫短长多了。猫不过扑了平南侯夫人的丫环,府上的丫环倒是好好的路不走,偏要摔到客人身上去,现在惊了平南侯夫人的胎气,正要归去请太医诊脉呢。”
许夫人此时也全明白了,当即沉着脸大声喝斥本身的丫环:“如许扑人的猫怎不快些打死,要留来害人不成?”她叱骂的虽是丫环,实在字字句句倒是在斥责周润这个寿王府的女仆人,以许夫人的身份,在寿王府里如许大声斥责,已经是极其不给周润脸面了。
元哥儿公然摇扭捏摆到顾嫣然跟前:“娘吃糖。”
“嗯。去的时候方才出锅。”周鸿把纸包翻开,给元哥儿嘴里塞了一片小的。元哥儿含着马蹄块儿,满脸舍不得地看着那些大块的,最后一脸捐躯模样地抓了一块递给周鸿:“爹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