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环笑道:“是夫人回府了。只那声音却不是夫人,是我们表少爷秋闱中了,上门来报喜的。夫人欢畅,也叫放鞭炮道贺呢。”
顾嫣然听了更欢畅,向丹青笑道:“你把那新做的快意糕叫人给陈女人送一碟去,也恭喜恭喜她。”
丹青忍不住笑:“夫人这倒打趣起将来的表少奶奶来。莫看这会儿人还没进门了,等进了门告夫人一状,万一表少爷心疼了,将来怪起夫人来可如何好?”
“走份礼也就是了,你不爱去就不必出面,叫齐妈妈送去便是,我们去娘舅家道贺要紧。”周鸿摸摸她的头发,惹得元哥儿也跟着学。
那婆子只跑这一趟就得了十两银子的赏钱,内心欢畅,暗想表姑奶奶实在是风雅人,便又多说几句道:“已经派人去潞国公府报信,说不准赶着年前少奶奶就进门了呢。”
甄真内心悄悄叫苦。如果连顾嫣然的院子她都进不去,隔几天就被送走,她还如何去偷东西?如果偷不到东西,本身被送出都城之日,也是被齐王府当作逃妾缉拿的日子。到时候王妃为了整治平南侯府,必然将事情闹大,别人且不说,本身的名节就全完了,到时候只要死路一条。
周鸿犹自不解恨:“该千刀万剐!打死还是便宜了她。”
少顷便有两个婆子担了热水出去,注在一个极大的檀香木桶里。甄真这些日子在齐王府连热水热饭都不易见,也顾不得很多,先泡出来痛痛快快地沐浴。正洗着,模糊闻声外头仿佛有点动静。因乐轩这里温馨,以是外头有声音更加听得真。甄真正揣摩着,便见一个小丫环捧了一套衣裳送出去,赶紧换上了,就拉着那小丫环笑道:“方才闻声外头仿佛有笑声的,但是夫人回府了?石绿女人说这里离夫人正院甚远,想来听不到甚么动静,莫不是我听错了?”
甄真看曙红不肯与她说话,内心越忧愁了。看来将牙白抛了出去,当然取信与顾嫣然,却也叫平南侯府的下人更谨慎了。如果这般,本身只能在这乐轩里困着,过几日再被往外一送,当真是甚么体例也想不出来。她摸动手腕上的空心银镯,心想实在不成也只能用这药了。只是这药是齐王妃给备下的,齐王妃城府既深,人又阴狠,这药吃了别再落下甚么病才好。真是摆布难堪,连那点心吃在嘴里都没了味道。
甄真看她模样就晓得是顾嫣然身边的大丫环,忙道不敢,趁便往四周看了看。这一看却发明,此处竟仿佛是个非常偏僻的小院。院中一溜儿五间房,倒也敞亮,只是窗下种着芭蕉和丁香,周环绕墙又种了很多竹子,色彩虽青绿,但在这暮秋当中却显得格外冷寂肃杀,教甄真看着就不由得背上发凉。
顾嫣然也有些后怕:“本日实在该带着元哥儿出门才是。”又叫丹青拿一对金镯子赏乳娘,“她警省,今后还如许细心当差,将来自有她的好处。”
齐妈妈也不走南园那边的近路,本身换了衣裳,带着两个婆子出了长房的侧门,巴巴地绕了半条街,走到二房的正门去,果见那边大开中门,正迎着来道贺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