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极有深意,顾嫣然不由得微微有些变了神采:“这是鼓动钊哥儿去荷花池么?”那荷花池边有甚么?
她也是个邃密的,说完这些话便低声道:“奴婢已经叮咛了人,一会入夜了,就去荷花池那边瞧瞧。”瞧瞧池边、亭子里,是不是被人做了手脚。这明显是要诳着孟瑾带钊哥儿去荷花池了。
本日无事,顾嫣然便来了晋王府。畴前有晋王妃在,孟瑾不过一个侧妃,凡来拜客,须得先去见过晋王妃才好过来,顾嫣然即使想来也不好过分频繁,现在晋王妃进了东宫,王府里就是孟瑾做主,顾嫣然才好多来几次。须得将来进了宫,只怕比畴前在王府还不好见面,趁着这机遇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侧妃也太好说话了!”文绣忿忿,“若依奴婢说,凭甚么荷池那边就不准别人去?铭哥儿去玩得,莫非我们钊哥儿去不得?侧妃就该每日带着哥儿也去逛逛,看那边能如何!”
“这是甚么事理?”顾嫣然眉头皱得更紧,“畴前做女人的时候,只感觉她是个诚恳的,如何现在如许放肆?怎见得王府里就只许她的哥儿赏玩了?”
太子的儿子,将来总有一个要成为将来的天子,若无嫡出,自应取有德有才之人,太子妃若因小我私心,不顾江山社稷,尽管搀扶阿谁对本身并无威胁的,虽是道理当中,却必为太子所不喜。许家在外又有能征善战之名,如果引发太子对太子妃及其娘家的狐疑顾忌,那许家也就算走到头了。
周鸿苦笑:“你看出来了?本日便有人话里话外埠说,地动乃是上天示警。可比来朝中哪有甚么大事要示警的,无过是册立了储君罢了。”
周鸿叹了口气:“比年交战,国库也不充分。跟羯奴那边虽说定下了互市,可至今才有端倪,也希冀不上。本日齐王在朝堂上提出要捐出王府中的存粮,还说要让齐王妃出面,从都城各勋贵府上募些粮米银钱,陛下非常欢畅。我看,这些日子齐王府要忙起来了,可惜太子已经进了东宫,倒不便利再做这些事了。”
顾嫣然另有些担忧:“毕竟殿下与太子妃伉俪情深……”
孟瑾黯然道:“戳穿了又能如何?现在东宫恰是众矢之的,求着安然无事还不能呢,如果我本身揭出东宫妃嫔互谋子嗣的丑事来,岂不是给太子添堵?何况她到底生了宗子,便是太子妃也不好措置她的。”
杜若也不过半晌就返来了,道:“哥儿昼寝已然起来了,奴婢细细问过了乳娘,说是前日傍晚她领着哥儿在院子里走动,那边――”表示了一下王娴院子的方向,“有个小丫环,抱了几枝荷花莲蓬打院子门口过,被哥儿瞥见了,才闹着要去看荷花的。乳娘记得侧妃的叮咛,拿了点心把哥儿哄畴昔了。谁知本日文绣畴昔,又说到气候热了,荷花开得好,哥儿便又闹了起来。”
杜若便笑道:“这但是是菱角的福分了。”晋王入主东宫,这王府里的下人却不是个个都能跟着进宫的,即如太子妃院子里,放出去了几个,又留下几个常日里不得用的看院子。如菱角这般只在二门上传话的小丫环,将来多数也是留下来看院子的命,即使能跟着进宫,也就是个洒扫的粗使宫女。可孟瑾这一句话将她汲引到了身边来当差,起码也能做个二等宫女,的确就是一步登天了,可不是好福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