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行云听完哈哈大笑,回身拍着张恪的肩膀说道:“张恪,张柏舟,柏舟,你这字获得不错。柏木之舟,当可行千万里。”
张恪随即答道:“我既为殿下孤臣,天然无不成对殿下言。”
“哦?”燕行云饶有兴趣的看着张恪问道:“是谁?”
燕行云昂首看向头顶的明月,“张恪,你刚才说你愿做孤臣。孤臣,就是绝境之臣,无路可退之人。你张柏舟无路可退,我亦然,都是无路可退之人。”说完指着中间的高福说道:“另有他,他跟了我,做了我的内侍,他也是!”
当然按韩熊的意义必定是不想学论语的,韩熊一开端是让张恪给他讲孙子兵法。但张恪说读书要循序渐进,先以论语发蒙识字学习贤人之道,再触类旁通。
听燕行云如此问,张恪照实答道:“确有此事,不过祖父生前和我们有过猜测,祖父和我张氏族人与赵批示使未曾有过来往,想来是定远侯王公武大人念及我祖父年老,以是叮咛下来的。不过辽西与蒙古鞑子交兵多年,这里的士卒大多与蒙前人有血仇,而我一家又是带着暗通蒙古的罪民来的,以是有些吵架是不免的。祖父和我们对此也都了解,没有甚么牢骚,不过这些士卒虽对我们有所吵架,但也都没甚么害人道命的行动,也可见定远侯和赵批示使的治军之严。”
张恪昂首看了眼玉轮答道:“苏子亦有诗曰:‘此心安处是吾乡。’彻夜我看这玉轮也是敞亮了很多。”
等张恪背着一大捆干柴再次走进马厩,抬眼一看,只见燕行云披着一件披风蹲在火堆旁,拿着一根树枝拨楞着将近燃烧的火堆,高福站在一旁,瞥见张恪出去,高福对着他点头一笑。
自打韩熊与张恪熟悉以后,韩熊就让张恪教他读书识字。张恪天然非常乐意,一是酬谢韩熊对他一家的照顾,二是作为一个文人墨客,对于好学之人老是有好感的。
燕行云俄然很想问一句,你如何能鉴定我来此是为了招揽你张恪,你怎能鉴定你张氏一族有了洗冤的机遇。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大师都是聪明人,本身深更半夜跑到这马厩中来能为何事,如此相问不免有些居高临下戏耍别人的意义。看着张恪浑身落魄又一脸冲动的模样,燕行云还是放弃了本身有些缺德的设法。
张恪转头看向一向站立在中间的高福,二人目光对视,相互浅笑着点头请安。燕行云起家,张恪也赶快随之站起,燕行云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说道:“张恪,你今晚还是在这马厩里再住上一晚吧,明日会有人带你分开这里。”
燕行云点了点头,赞叹到:“赵山杰确切是个练兵的妙手,他日要和他好好聊聊,这些游骑将来必有大用。”
这位曾经的燕京才子,高门后辈操琴作诗的手早已是遍及老茧,尽是裂口。不过现在的张恪早已不在乎这些,短短半年多却恍若隔世。现在穿戴带着马粪味的破衣烂衫,在马厩中烤着火,听着身边马儿咀嚼干草的声音,张恪心中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轻松安闲。曾经的傲岸,狂放,不甘,悲忿,仇恨,仿佛都跟着这一声声的咀嚼被嚼碎咽入腹中,又消逝无踪。
说罢张恪揭过了这个话题,问道:“韩大哥,那明天接着讲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