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你也功课不太好啊,”苏小郎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无妨。我也早就看出来了。”
苏小郎古怪地看了萧世子一眼,大步走到摆放墨块的架子旁,顺手抽了一块被包起来的墨块翻开,推到了萧世子面前:“这类就行。香味适中,黏稠适中,色彩适中――连代价也适中。”
“另有我的,”苏小郎没好气道,“要看甚么?笔墨纸砚?洗笔镇纸?”
苏沅:“你也要添一些纸墨了;另有,你也少吃一点甜的菜品,乌潼那边的口味但是重的很。”
“是家中小舅公的墨,”苏沅的声音不紧不慢,“小舅公喜粗墨重色,若说家父・・・・・・家父倒是更方向温婉些的女子墨。”
有一点点中二厌世的迹象啊。苏沅:“客观言辞罢了。”
对女性有必然的成见。苏沅缓声道:“小舅婆和舅母都芳年早逝,家中只要我一个女子,天然要撑起全部苏府的油盐酱醋、笔墨纸砚――这些天然不是平素看看珠钗胭脂能处理的。”
苏沅:“如果你肯认当真真看账簿的话,我的案头起码矮个一半。”
“哦?”萧世子眯起眼睛,“那不知苏小郎?”
最靠近萧世子的一个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分歧款式、色彩深浅不一的纸张,这些纸张分歧于平素所见书铺中成卷摆放,而是被裁剪开来,摆放在架子上。
萧世子:“・・・・・・嗯?”我如何俄然就被功课不好了?
呼吸之间模糊有墨香,悠长和顺,萧世子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萧世子跟在前面,看着苏小郎一边买好告饶、一边把戴着红色帷帽的少女推动了纸墨铺子里。长身玉立、风骚俶傥的少年人慢悠悠地垂下泛着墨蓝的眸子,苗条的指尖迟缓地摩挲了一下腰间的玉佩。
“・・・・・・小郎有些不太热中功课,老是挑些中规中矩的墨块,”苏沅垂下眼看了看萧世子手里的墨块,“大多就是世子手中这类。倒是没有想到,世子也偏好这类无功无过的墨块。”
萧世子思虑了一下,用心道:“忌甜厌淡,重油重盐,辛辣最善。”
“姐姐许是挑好了,走吧。”苏小郎在狭小的书架裂缝里伸了个懒腰,自顾自地走了出去。
若说是苏家富庶,两人出身几无相差;若说是苏沅身在闺阁当中,很多苏小郎遗漏的别致之处她也能一一道来――来来去去,独一的解释大抵就是脾气使然了。
“旧坊里多的是些文人雅客、贵士豪绅爱好的东西;若说别致,倒是有几家书肆和点心铺子有些兴趣。”苏沅走在萧世子的右方靠前,娓娓道来,“也有些店家专门卖些希奇古怪的东西,世子如果感兴趣,无妨待今后有空来旧坊一一看畴昔。”
“说真的,我始终不太懂你们所说的墨香是甚么味道,”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苏小郎抱着肩膀靠在架子上,鄙夷地看着萧世子,“明显就是一股子烧过了的柴炭味儿。”
垂手站在柜台旁的茶青色春裳的少女冲两人微微点头。
一行人从纸墨铺子出来,沿着街道又向前走了走。一番逛街下来,萧世子算是发明了这对堂姐弟的一个截然相反之处――苏小郎心细,而况三娘则过于淡然。
苏小郎见机从速上前挤兑:“三娘姐可不但仅掌着江南酒楼一处实业,全部苏府上高低下、里里外外的账簿,十之八九都要过一趟三娘姐的院子。等三娘姐遴选出来,才有资格真正送往父亲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