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怜雁在厨房里打杂,多少能揩点油,偷闲给潜生送去些还是能够的。
有常武这句话,怜雁便放心很多,常武打小跟着赵彦清,且还是一起去虎帐历练的人,别瞧年龄不大,但在府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便是普通的管事也要对他谦逊三分。
实在他们两个去的处所都还不错的,约莫是进府时由赵彦清亲身点头的原因。
次日,宫里下了旨意,四爷赵彦清袭爵。
“这丫头谁?瞧着背影蛮都雅的。”
爵位袭给赵彦清,是安国公还在是便安排好的。大爷早夭,二爷三年前病逝,三爷是庶子,本来请封世子时是给二爷独子,七岁的赵攸弘,这也合适宗子嫡孙的端方,但经过太子巫蛊一案,国公府大不如前,也唯有赵彦清如许军功在身、行事凌厉地才撑得起门面,故而最后爵位落在了赵彦清身上。
她是个实诚的性子,喜怒都在脸上,也不是家生子,八岁那年被买出去,就因为性子不讨喜,过了四年还是在厨房打杂。因四喜就站在怜雁身边不远,怜雁自是听到了,她也习觉得常,只作没闻声,独自往灶里塞柴火。
因着陶氏的大姊在宫中甚得恩宠,十来年的时候,从一小小的昭容晋升至贵妃,陶家是以水涨船高,在两年前陶老爷成了吏部尚书,半年前入了内阁。
张婆子又扯着嗓门使唤其别人去,四喜手脚慢,少不得被吵架一番。
“哦,在回事处啊,这是个好处所,你放心,我会看着他些的。”
怜雁将这些动静带耳地听了听,她并不惊奇,以安国公府,也就是现在武安侯府的态度,要在这场风波中满身而退是不成能的。
潜生在外院的回事处做小厮。回事处是个好处所,不但油水多,还经常能与京中勋贵权臣打仗,虽说身为小厮最多传个话,但怜雁感觉,这对潜生而言尤其首要。
至于张婆子的刁钻,这三个多月来怜雁早已见地过了,吵架是常事,稍有不顺心动手便一点儿都不客气。
听闻四捷报的信时,怜雁刷碗筷的手一顿,转过身看向张婆子。
“不会不会,”常武忙点头摆手,“怜雁mm这俏脸儿,任谁看了一眼都不会忘的。”
安国公没能挨畴昔,在一个风雨交集的秋夜烟了气。
怜雁低声应“是”,快步去了灶台生火。同在厨房的杜若很有眼色地打水来倒入锅中。
怜雁笑笑,“这回可要记好了,莫要下回再认不出我来,我但是不依的。”
常武恍然,非常难堪地挠着后脑勺,“本来是怜雁mm,你如许……我还真没认出来……”当平常武见她时她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现下没能认出来实属普通。
潜生在这三个月来较着瘦了很多,可见辛苦,接了猪蹄又吃得津津有味,怜雁看着都心尖儿疼。
故而现在,张婆子即便对怜雁不满,也不会动不动就破口痛骂,老是给她留了几分颜面的。
刚来时,怜雁干不惯粗活,出的漏子很多,张婆子经常骂她“白长一张俏脸,还不如去了窑子利落”,怜雁虽活力,但多日来的流亡早将一身傲气转为哑忍,她也是个有本领的,非论张婆子骂很多刺耳,面对她老是一脸温婉的笑容,见她表情好时便夸上几句,她让干甚么就勤奋地干,到最后张婆子见着她也就拉不下脸来吵架了。
然这些内里的风风雨雨与大厨房里的一干主子无甚关联,很多小丫头底子就不知公与侯的辨别,在她们眼里,官还在,府还在,月钱还是,这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