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后闻知败兵折将之由,急召耶律休哥问曰:“出师未逢大敌,如何便致丧败?”休哥以宋人用诈计相诱奏知。后曰:“军中有汝在,何不参其议?”休哥曰:“臣亦曾谏,匡嗣以臣所料过分,乃致误遭坚计也。”后大怒,下旨斩韩匡嗣,以正国法。耶律沙等力救曰:“匡嗣之罪,本不容辞,念其为先帝之臣,乞陛下赦之。”后怒稍解,乃削其官职,黜退为民。命令着耶律休哥为主帅,耶律斜轸为监军,再统十万津兵,伐宋报仇。旨令既下,休哥等不日出师。
却说耶律斜轸见宋兵攻关不下,自与诸将议论喝酒,遣人缉探宋师动静。回报:宋师将渡黑水,暗袭燕城。斜轸笑曰:“人言杨业善用兵,徒有浮名耳。”因遣耶律高领津兵五千,拒岸而守,乘敌半渡逆击之,可破其众。耶律高领兵去了。又遣耶律沙、韩暹部兵一万,袭宋堡垒。分拨已定,自与休哥等整兵策应。
耶律高见关后火起,急杀回原路,被廷翰赶近前,斩落水中。比及耶律沙已知入彀,复引兵来救,杨延昭、刘廷翰等合兵进击,辽兵大败,各抛戈弃甲逃生。杨延德引兵从关后攻出。耶律休哥保斜轸杀奔蓟州,宋师遂乘机袭了瓦桥关。天犹未明,烟焰正炽,杀死番兵无数。
将近傍晚,杨延昭引兵直趋黑水,世人各携土囊,从下贱而渡。未过一半,耶律高即率津兵乘势杀来。延昭军马复奔回南岸。辽将已度过水,与延昭比武。延昭且战且走。俄而信炮清脆,两岸箭弩如雨。刘廷翰等斩坚而入,正迎着耶律高比武。耶律沙与韩暹二骑抵触宋营,喊声如雷,奋勇而进。杨延德步兵已偷过樵径,听得前面金鼓不断,知是交兵,令部下点起火具。正值夜风骤起,火势迸发,一时满天红焰。番兵守粮者,各自奔溃。
次日黎明,诸将各上其功。杨业曰:“可乘此破竹之势,进兵围燕城。”廷翰曰:“令公威名已振,辽将已皆胆落。然今粮饷不继,未可深切敌境。”令公开其言,遂驻师于瓦桥关。
辽兵大败,自相踩踏,死者不计其数。耶律沙一骑飞来,保救匡嗣,杀向旧营。崔彦进引马军斩坚而入,正遇耶律沙比武。耶律沙见宋兵势大,不敢恋战,搏命与匡嗣夺围走奔易州。彦进掩兵追击。辽师拔营而逃,抛弃辎重殆尽。刘廷翰从城南绕进,与彦进等合兵追逐。独耶律休哥以中兵力战不迟。廷翰乃收军还城。休哥引残军回见匡嗣,言宋兵太过,一时无策,可亟转优州,再作商讨。匡嗣恐忧无已,只得率众归奏萧后。
却说杨业部父子之兵,于平原郊野,排开步地。忽见一彪军,旗号蔽日,灰尘漫天。杨业出阵视之:一员大将,唇青面黑,耳大眼睁,乃耶律沙也,横刀勒马问曰:“来将是谁?先报姓名。”杨业笑曰:“无端逆贼,妄生边衅。本日救死且不暇,尚敢问吾大名哉?”耶律沙顾谓军中曰:“谁先出马,挫宋师一阵?”言未罢,骑将刘黑达回声而出,纵马舞刀,直取杨业。杨业正待亲战,五郎杨延德一骑飞出,抡斧抵住比武。两下号令,二将鏖战。方才战到第七个回合,延德卖个马脚,转马绕阵而走。黑达要建首功,骤马追来,马尾相接,延德绰起利斧,回马劈面一劈,将黑达连头带盔,劈落马下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