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羽还没睡，答非所问：“妾身已命人把账册交给清风，侯爷明日便能看到。”
裴羽一时候又是哭又是笑，气恼地捶了一下他的肩头。
“明白了。”之前他都在忙着建功立业、灿烂门楣，再加上这冷情的性子，偶然后代情长也不希奇。心结翻开了，裴羽又挂念着他伤病发作的事，道，“你不舒坦着，快歇下吧。”
这是委宛地报歉，认错的话倒是不肯说。而她想要的，是后者。
“嗯。”裴羽点了点头。
“……”景象比萧错猜想的严峻。他思忖半晌，“等我半晌。”随后回到寝室，半晌后返返来，在放在大炕另一侧藤萝里翻翻找找。
她换了身衣服，坐到大炕上，抓紧算账。要从速把账算完，交差以后，再不自寻费事理睬他。
真是受够了。
萧错微不成见地扬了扬眉，没说甚么。
“……”裴羽茫然。
“说甚么？”裴羽语气透着有力，她不能接管的是他办事的态度――凭甚么老是她动不动就认错？凭甚么他就从不肯有一句端庄认错的话？她就是再喜好他，也不能总姑息着他吧？
“别打了。”萧错柔声道，“再打我就真散架了。”
“真的。骗你做甚么。”
“不。”萧错对峙，“很合我情意。”
萧错又委宛地提及本身因她生出的冲突情感，“我有些不适应现在的景象，从没想过被一个女孩子在乎、照顾，不免乱了方寸。给我点儿时候。”
裴羽则细细打量着他，见他神采比下午还要惨白几分，内心愈发悔怨，“今后我不会不分轻重了。”再如何，他安好无恙才是最要紧的。
他思忖半晌，回身取来一个白瓷茶杯，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送到她面前，“喝茶。”
“……我换一样礼品吧？”裴羽这会儿想到戒指的事情，唯有汗颜。
“我本来就不懂事，一向如许摸着石头过河的话，不知会变成甚么模样。变得懂事了还好，如果变得到处对你低三下四……
裴羽全无信心，“真的？”
萧错无声地叹了口气，“坐起来发言。”
萧错看书期间，自东次间传来的算珠响声清楚可闻，过了亥时方停歇。
“……”
萧错笑着将她揽紧一些，“我打仗过的女子极少，这些年只与皇后算得熟稔，她脾气似是男人，说话不需拿捏分寸。以往身边都是大男人，言语轻重都不需在乎。”
“你不是说式微下病根么？”她和他拉开点儿间隔，体贴肠看着他。
裴羽有半晌的讶然，随后的反应出乎她的料想。按理说，她应当为此笑逐颜开。但是她不能。他的报歉，他说话体例的窜改，竟让她下午强行压下的委曲袭上心头。
裴羽看着他，心说他该不会是在梦游吧？――藤萝里放的是针线，他在那边边找甚么？
她哽了哽，想说话，眼泪却毫无前兆地掉下来。
这算甚么？他收下戒指便能够了么？她是为这个活力么？裴羽扁了扁嘴，拿过戒指，随后，手藏到锦被内里。
如许的言语，意味着还没消气。但这时候肩背的疼痛让他的手臂都要失力，脑筋一根根拧到了一起，想不到还能如何，便点头一笑，“有话晚间再说。”
萧错理亏地一笑，将她拉到面前，“是我不好。”
“不活力了？”萧错帮她拭去脸上犹在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