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白相大病渐愈,于早朝之时受皇命,担公主选婿大典主事一职。
剑眉轻挑,安王冷冷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敢问白相,这场病,要病到何时?”
冷哼一声,安王那冰冷的笑意中带上一抹讥谑:“白相夙来长于审时度势,只是由本王提示白相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于本王,白相是同谋共利的盟友,他日本王即位,白相便是建国功臣;于公主,白相倒是暗害国君的奸佞,如果公主即位,白相怕是公主第一个要除以后快之人!辅车相依,唇亡齿寒,这个事理不消本王多说,想必白相自是再清楚不过。”
再到皇宫家宴,又是阿谁珑瑜公主,操纵落水一事一举撤除了两颗他千辛万苦安插在宫中多年的棋子;
面前的老臣,位高权重纵横朝堂多年,不料倒是如此软弱之辈,一个丧“女”之痛便能将其打击至此,竟然等闲中那反间之计将多年盟约弃而不顾,公然是大哥志穷,已不复成大事者应有的派头。
现在呈现在丞相府白相寝居的,恰是本该待在西北行宫无圣上召见永不得入京的罪臣――安王冷岚。
一句话落,白相大惊。当日宫宴,公主侍女直指贵妃与内侍私会,有凭有据,却不至将贵妃当即问罪;回府以后他当机立毕命人袒护淑妃出身之谜,抹去淑妃与内侍裕泰之间统统关联,不料却在隔日凌晨,不测得知淑妃自缢冷宫的动静!
两个月,仅仅只是短短两个月时候,情势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窜改。
接着便是贵妃冷宫他杀,整件事做的洁净利落片迹不留,乃至白信误认安王府违背信誉弃子杀人,这一番反间计,用得真是凌厉狠绝,直击关键。
只是前一晚,他才方才夜访将军府,明白提出要保贵妃一命;劈面答允他,却转头便将人除了,如此背信弃义肆意而为,将他相府庄严置于何地?!
白相脸上难掩的震惊安王看在眼里,却也不肯再多费唇舌。现在公主已是从暗处垂垂到了明处,以后明争暗斗自不会少,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要让白相复朝,接办驸马大选事件,才气在以后占尽先机,同公主和圣上一较高低。
而现在,七国选婿已是势在必行,萧寒参选亦不得直接反对,现在情势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安王府独一的反击却只是放出流言玷辱公主名节以期禁止驸马大选,实在是螳臂当车,好笑至极!
说罢,安王大手将衣摆一掀,调头大步走出寝居,唯余白相一人坐在床头,望着那空旷门厅,深思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