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淡淡开口,那轻浅的声线,虚无缥缈,如同来自天外:“那常总管,如果不平用新药呢?你求着本宫劝止皇叔不要服用新药,那便由你来奉告本宫,如果圣上停了药,本宫的皇叔,另有,几日可活?”

她这一世,她的这一世啊,浴血重生,奋力周旋,蛇蝎心肠,害人道命…终究换来的,倒是这么一句,最多,两月…

“那…彻夜戌时,我去南宫门等你?”

是夜,一夜好眠。

是夜,星斗初上,公主到明安殿外的时候,正逢问诊过后的太医郁林芳从殿内出来,瞥见公主,恭敬俯身:“微臣拜见公主殿下。”

上一章还是甜得腻人,这一章就是痛得伤人…白表示写得好肝疼…

莫非这一世,只是老天爷同她开得一个打趣么?救活她一次,给她一次重头来过的机遇,就只是为了让她再接受一次,落空嫡亲的痛苦?

“没甚么。”仓猝避开那双调皮含笑的双目,他竟是有些宽裕。这是她第一次见他这副模样,别致讶异之下只觉玩性大起,又怕把人逼急了恼羞成怒,强忍着笑意红唇紧抿成一条线,好不轻易才把前面的调侃抑了归去。

哀痛的疾呼,字字句句,便如同刀刀利刃扎在她心上!公主后退数步一下跌坐在身后软榻上,红唇微张,倒是一点声响都发不出来。

看着面前老泪纵横泣不成声的老总管,心头那般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疼得她便连呼吸都几近不能,但那已是好久没有流出过眼泪的双眸中,倒是一片干涩,疼痛非常。

啊,这便是,当初郁林芳奉告她的两年之期么?

那一夜,阴冷暗淡的凌霄大殿,珑瑜公主愣愣站在原处,看着身前俯身跪地不竭重重叩首的老总管,惨白的脸上毫无赤色。

隔日凌晨,晨光熹微中她微微睁眼,一眼瞥见近处那张浅睡的容颜,呆愣半晌以后,弯了嘴角。

室内,摇摆烛火在墙上拉出轻颤的光影。一片死寂无声中,便仿佛只要那偶尔腾跃微动的烛火才是这屋里独一的活物。

那一夜,喜字高悬的大殿会堂,那一身红色喜服神采冰冷的少将伸手握上大红喜绸,那红绸另一头,却不是阿谁贰心心念念要娶的阿谁女子;

现在东离国事动乱,想必不管是安王府还是萧家都感遭到了东离北丰缔盟带来的威胁,而用一场婚姻来平复驸马大选时两家间暗生的嫌隙,再合适不过了。

最多两年,便是没有淑贵妃,仍旧只是,最多…两年么?并且,还是那般,夜夜剜心刻骨,痛不欲生的,最多两年?

“甚么不要服药?本宫不懂,常公公你在说甚么…”她喃喃开口,声音微颤。

“…嗯。”公主悄悄点头,弯了嘴角。

当日,那凌霄殿寝宫内的乱|伦丑闻被死力压抑了下去。以后,薛家直言回绝了圣上的赐婚,冷芳若和萧寒的婚约倒是未受影响,反而是决计加快了筹办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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