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眉耐烦充足,朝那老者喜怒稳定地抬抬手:“大人请说,鬼眉无什不能诉诸于人。”
造反,愿不肯意,此是一说,敢不敢为,却又是一说。这很多人里,有多少能够信得鬼眉之言,情愿慷慨大义揭竿而起?又有多少勇于寒舍名利安乐,放弃大小顾忌,提着脑袋身家陪人癫狂?有人面色再度变幻,青白如瓦上残雪,灰败如鼎中香灰。
拖着长腔使了个眼色出去,旋即便有人拿着一叠纸张过来,顺次派送呈至众官员面前。鬼眉见人手一张已经到位,眉眼一凛,冷讽道,“我信赖――,各位大人还是能够感同身受的。可别让本女人等太久了!”说完便半低了头,抬手屈指在那长卷上叩叩小扣,耐烦等着。半晌后,轻抬眼皮,好整以暇地打量下去,目睹世人再次变色,面露玩味笑意。
烂招、损招,都不打紧,只要管用就好!她早对人说过,非常时候,她从不介怀做回“小人”。
本女人可不做那无用之功,让人白念这一场《告帝罪书》!打从让你们搅和进这武林大会里来,可就没想着能容你们置身事外!
瞥见鬼眉的手势,立时又从台下跳上几小我来。一阵无声跑动,便手脚利落地将那看席处本来官老爷坐用的条案、茶几,尽数搬到了鬼眉跟前,凑成一条长案。再将那笔力雄浑、言词辛辣、洋洋洒洒的万言长卷尽数翻开,铺陈其上。跟着,那一众官员也被押送到结案前几步外。小子的墨已磨好,将一支中号狼毫淋漓吸透,轻搁在砚台旁的笔架山上,然后退开一步,在鬼眉身后安闲站定。
“各位大人,笔墨已备,请吧!”
老者一动,又紧跟两位回声而上。
静待半晌,鬼眉见众官员面色纷呈,有人姿势仍旧,也有人游移不决,便故作感喟道:“唉!此事呐,本不在本日打算之列,但是,无法情势逼人啊!本女人本意不过是要告状申冤,可惜,状子还没有备好,这打杀的就上门了。武林大会――呵!各位大人,听了那些家破人亡,满门遭灭,九族被诛的委曲,当真没有感到?如果公然没有――”
怎的?方才还见有人跟着愤激不平,这会儿就怂了?一传闻牵涉自家,便想起了高官厚禄,宝马香车,想起了玉粒金莼,广厦华床,想起了妻娇妾美,仆簇奴拥,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