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岚点点头,沉默随鬼眉避开世人耳目。迈步走出圈外,不等鬼眉开口,便问道:“看来,外间所传也不尽然皆是谎言,你这圣天后嗣公然是正宗嫡脉?呵,圣天皇室的血脉的确并非常人呐!”因着圣天大陆几百年来不下数十次地有人谎称圣天后嗣,再兼幼年所逢遭受,他从不肯等闲信得此话,便是听也不肯多听。对于鬼眉,之前他也只觉得那是她以毒攻毒,为了同池厚德斗法而用心造势所传的谎言。并那奉天传出天降白虎的故事,当日他听了也只是嗤之以鼻,哂笑置之。不想,今儿亲见玄机,方才不得不信。
八目交汇,面面相觑。
“嗯,若能安然无恙地出去,定要向那簪花郎君好好请教请教!”司马狴野哀叹一声,也跟着姜桐四周八方地胡乱拜了起来。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还嘀嘀咕咕的念念有词。
姜桐做贼心虚,起家夺过青龙令,恼羞道:“早就好话说尽了,谁晓得老祖宗传下来的究竟是个甚么破玩意!那家伙说歇工就歇工,一丝情面也不给,谁还敢再获咎它?!依我看,还不抵写段巫术口诀留给我们来得管用!”说着,一负气就将令牌掷了出去,啪的一声砸在了阙楼柱脚上。
楼下瞻仰的人还来不及消化,便又见面远风景突然变幻。一时虚化、一时清楚,看得人几欲头晕作呕之际,宫阙楼台处开端有荒草漫过,竟是模糊闪现出了在外看到的那副场景。随后,便是表里两处所见的画面不竭地交叠隐现,并伴以龙吟虎啸凤鸣之声贯耳不断。
“稍后再同你细说,眼下还是从速燃火饮炊为好,我都快饿死了。”
鬼眉正暗自愁苦着,被他二人一搅,立时又有些哭笑不得。听了两人胡言乱语了一通,俄然心机一动。看了看昭岚,对那二人招招手:“别神啊佛啊,祖宗显灵的了。干脆将那两个喊出来,或许还能多些盼头。”
而留守在外的世人,好似因事略显糟乱,一见自家主子终究现身,更是喧闹着分头迎了上去,又添一波骚动鼓噪。七嘴八舌地连问昭岚和鬼眉,如何去了好几个时候,让人几近觉得出了大事。几人毕竟安然返来,又出言欣喜几句,便也终究安抚下了世人。
姜桐和司马狴野倒是对望一眼,脸上苦意更甚。然后硬着头皮将令牌摸出,一前一后扔给鬼眉,老着脸让她自行措置。鬼眉疑迷惑惑看看二人,然后拿起令牌连唤几声出来,却见令牌毫无动静。又捏了嗓子佯作甜腻和顺,龙儿长、小虎短地哄了一阵,还是没有反应。
调头疾走了一刻钟,四人再度停下脚步,齐齐面露懊丧。
留了姜桐与司马狴野对付世人,鬼眉喝了几口水,便去寻昭岚。
鬼眉立时反应过来,顾不得取回那三枚令牌,大喊了一声“快走!”,便左拉右扯地号召三人,拔脚往坡下冲了出去,朝着陵外方向一起提气疾走。
昭岚在旁来不及开口相问,满面骇怪地随那也是倍感讶异的三人一起抬头追看。就见这飞脱而出的两块,和那未曾坠地的青龙令聚到了一起,在空中胡乱打起了璇。少顷,便是笃笃笃接连三声,三枚令牌缓慢上窜,几近同时嵌进了阙楼,各占一方不再转动。
直跑到心都将近跟着跳出了腔子,目睹置身荒草丛中再无窜改,周身被那草叶蚊蝇弄得痛痒难耐,四民气里却垂垂找到了结壮之感。不敢懒惰地又往前疾奔一段,从杂草丛中冒头出来,瞥见不远处的人群时,脚底有些发软,却狠狠舒了一口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