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冒雪一起走来,竟是这般。婢女和竹意望望四周高严广漠的宫殿,相互对视一眼,虽有犹疑,还是依言的褪了棉袄,跪在了梅花树下,冰天雪地,穿戴棉袄,人都要冻得瑟瑟颤栗,何况仅着中衣?膝盖处传来的砭骨冰冷,让两人都是浑身一颤抖,可固然如此,心中也只要担忧,“敢问公公,我家夫人可还好?”
窗外,一个小寺人引领着婢女和竹意自宫门外出去,白洁平整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蜿蜒的足迹。
姚玉欣看着内里的积雪,与在雪地里仍然尽忠职守当值的宫人们,心下只觉凄苦,昔日的四爷已然贵为帝王,阿谁集人间权势于一身的至高无上的地点,生杀打劫全在他一念之间,人间另有甚么是他想而不能的吗?
公然如邓家登当初所预感的,她就是个红颜祸水,这不已经害了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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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刁鸥的安排,自是统统顺利。婢女出宫,菊姿进宫,让姚玉欣没想到的是除了菊姿进宫,连带着她一应最为喜好的器具器皿、瓷器摆件,另有一些银票、契据都被菊姿带了出去。
约莫一个时候,内里一震喧闹,婢女和竹意探身望去,却见两名身着铠甲的侍卫架着看起来不大好的五皇子自甬道行来。两人忙迎将了上去,五皇子精力委顿,身子在这隆冬里竟是浑身虚汗的模样,而在五皇子身后跟着的是拎着药箱的太医。两人不敢迟误,想着能够是五爷发了甚病症,这大夏季里再受了寒可就不好了,便仓猝的自车上取了毯子将人裹好,而跟着五爷一起来的唐河便吃紧的跟着上了马车,往五皇子府行去。
心中揪痛,不晓得纪威现下究竟甚么模样了。离了她,他可还好?他本来还说一旦帮忙纪厉登上皇位,报了他母妃的愁,便带着她阔别人间烦嚣,两人找个依山傍水的平静地点住下,表情好时就看看山川,周游各方,表情不好时便窝在家里,独享二人光阴,可现下呢?纪厉已贵为君主,可她和他却天各一方,想着或许这一世恐是再也没有那样纵情山川的能够了……
五爷走了,却将来得及交代一句,她们没瞥见姚玉欣的身影,自是不敢轻举妄动。回到暖阁里,心惶惑的老是没法安宁,五爷瞧着那样不好,她家夫人却没跟着一同返来,委实有些说不畴昔,又是约莫半个时候的模样,婢女和竹意却仿佛呆了好久,直到一个面色极其丢脸的宫人前来引领她们,问甚么却都是一问三不知的模样,只叫她们跟着走,婢女和竹意没法,只好亦步亦趋,满心忐忑的跟着。
姚玉欣低低的叹了口气,幽幽的看着本身呼出的气,在冷氛围中白雾一团的固结,然后又轻飘飘的四散淡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tantan (梨子)姑凉的地雷~~另,明天去修条记本,周四再更新~
内里雪花纷飞,姚玉欣又徒低着头,谁也不知她再想些甚么,一时屋里沉寂无声。
姚玉欣有怨有气有怒,以是方才面对已然贵为帝王的纪厉才会毫不害怕、寸步不让,声声斥责,句句恳求,可她没成想君意已决,终究却弄成了那样糟糕的成果,纪厉已经是帝王,是阿谁高高在上的地点,断不再是昔日的四爷,亦也不是能够对着随便说话的人了。
“恰好大爷来京办货,他已经晓得此事了,他让奴婢带话给女人,让女人想开些,凡事顺其天然……”菊姿换了宫女的衣裳,她见姚玉欣一向盯着她带来的一并物件,接着开口道,“那天五爷返来,便大病了一场,人也清癯了一圈。奴婢进宫时他还病在床上,婢女姐姐把女人的话带到了,五爷当下便嗑了血……五爷说他不信女人说的,就是女人说的是真的,他也不怨,他能陪着女人两年,便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如果能够,五爷说,他还是想能和女人厮守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