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目光流转间,让她忽得定住了。
小贩还觉得她是被骂了才如此感喟,只非常不安闲的道:“不过你也别悲观……你看我,不是一样没用么?每天起早贪黑的做点儿小买卖也只能勉强糊口,就连个像样的处所都住不起。”
玉无裳不由发笑道:“多谢你欣喜,我倒不是特别难受。”
那小贩一翻身便坐起来了,“为啥?”顿了顿,他又火气颇重的来了句,“凭啥?”
阿郎应当早就走了,他的铺盖还特地叠了一下,就连堆在中间的杂物都稍稍清算了一番,看上去也没明天那么乱了。
并且玉无裳现在即便是凡人之躯,但在她全面警戒的环境下,如何能够睡得如此之沉,竟连阿郎出去又返来都不晓得?
他许是觉得她无父无母方才四周流落,心肠倒是软了下来,口气却还是倔强,“看你不但长得丑,还很没用,被人欺负了都不晓得还手,难怪看上去如此狼狈。”
就在那张没有供奉任何神像的供桌上,用油纸包了两个大包子,正露了一半悄悄的放在那边。
那活计正很欢畅,咧嘴笑道:“掌柜的你终究晓得我干活儿有多辛苦了!还想着给我添个零时工打动手……”转脸一看玉无裳,顿时便惊了,“哎哟我的娘,如何能长这么丑?”
她不由叹了口气,明天还是上镇里寻寻,打打杂工赚点儿钱,有了盘费再走吧。
不管如何样,她与阿郎非亲非故的,总不能一向靠他布施。还是先进镇里瞧瞧可有甚么零工打打,这才是要紧事儿。
再往里逛逛,街道两边多的便是各式百般的店铺买卖了。
她想了想,还是将包子先用油纸谨慎的包了起来,放入了袖中。
上半夜她好歹还能保持复苏,但到了下半夜,又饿又困的她便支撑不住了。
“……”掌柜的无言以对了半晌,才伸手拽住了一个正忙得焦头烂额的活计,道:“我给你找了个学徒,你带她下去干活儿吧。”
沉默了好久,就在玉无裳觉得他已然睡着了时,却只听他忽得问了句,“我都还没问你呢,你叫甚么名字?”
她去拿包子时,发明本来灰铺了厚厚一层的桌面上也被掠过,暴露陈年旧物班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