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拾了我的绢花,连续三天借着寻先生找我说话,还送些点心玩意过来,先生,我已经十四,看过才子才子的戏文,晓得他甚么意义。”

“易!”阿音眉间紧蹙,目露伤悲,“我……我做不到,我做不到能毫不在乎地操纵他,我不能……”

阿音耻笑:“至公子真是不好服侍,说实话都不信。”

阿音回身,“你也保重。”

“方才你,你……”

陆源深深吸了口气,才按捺住心头涌上的怒意,回身拂袖而去。

“你说,明晔是不是将攻城的火药拿来做成炊火放了?”她轻声道。

弦月如勾,月下几骑伴着广大的马车一起向北。

“先生有事?”

文子岳忙请罪,又道:“那要不要……”他说着,手作了个斩杀的行动。

范如英沉默。

陆源点头,低声道:“祖父以为你我……他不会放过任何能够管束我的筹马。”

“好美的景色。”

她换了身简便的衣衫,抱起琵琶。

她推开陆源身边的木门,“吱呀――”一声,落入视线的是一株桂花树,未到花季,并无芳香,小院简简朴单三间房,茅顶泥墙,虽粗陋,却打扫地干清干净。

陆源目中透出寒光:“庄明音,你拿我作枪使,不感觉还早了些么?”

阿音昂首,陆源提着一盏灯,站在桥头,看着她浅笑。

“猎奇心太盛,会死的哦。”她笑着说道。

鸿雅居中,陆明山躺在矮塌上,散了头发,被妙龄少女拿着玉梳一下一下轻柔地梳过,年老的眼眸半明半昧,此中却模糊透出令人害怕的精光。

阿音咬了咬唇,道:“给我另寻隐蔽的处所,再在这里,我怕会忍不住杀了陆明山。”

文子岳便道:“世子心性冷酷,却为这女子……”

“子岳,有事?”陆明山半展开眼,斜了他一眼。

“阿音……”

阿音以手扶额,肩膀微微颤抖,悄悄吐了一口气。

陆源收回击,道:“丑时刚过。”

阿音“咯咯”媚笑两声,“国公见奴很有姿色,欲将奴送与宋振为妾,奴有管乐之才,三寸不烂之舌,能谋死方国维,说动世子为奴杀人,天然也能坑一把宋振,国公许奴繁华,是不是极其知人善任?”

陆源低低一笑,“带你去个好处所。”

阿音垮下肩膀,将头埋入了臂间。

阿音掩唇而笑。

陆源点头。

阿音撑开端颅,道:“我要分开这里。”

“嗯?”她昂首。

文子岳道:“此女很有些奇特,恐不能久留。”

“多谢。”阿音拢了拢耳畔的碎发,语气朴拙。

“死丫头!你竟敢――”

阿音呲笑:“那要看至公子是不是心甘甘心了。”

她也笑了,隔着灯道:“你迟了。”

阿音任他牵动手,他的手掌枯燥暖和,因习剑指腹微有薄茧,阿音忍不住使指头去摸了摸那茧。

阿音悄悄咬着下唇,也假装天然,依偎在他的怀中。

她悄悄趴在桌上,听着四下动静,终究,听到了微小的脚步声――

“这是……”阿音惊奇地看着他。

“阿音。”

范如英看着阿音,双鬟上簪一朵素花,面露几分稚气,眼中却透暴露分歧年事的深沉,她不言不语,正低头剪枝。

“我晓得,不必说了。”易拜别,清辉满地。

寒夜冷风疾过,却吹不走心头的热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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