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慕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从喉管里生涩地吐出一个字:“好!”
“是了,也唯有那样的女子才气配得上君郞。”琴女轻笑着说道,只是嘴角那一抹黯然令民气疼。
这首长诗,便是琴女平生的写照,这个薄命女子并未曾做错甚么,却从不被这个天下和顺相待,她的平生,都在苦厄与颠沛流浪中度过,这辈子独一的荣幸就是在那片小荷塘遇见了百里慕容,但是这个男人却如他本身所说的那样,只是一个过客,射中必定不属于她。
固然已经充足淡然,毕竟避不开世俗,逃不过人道,或许沉湎也是一种超然吧,百里慕容心中苦涩地想道。
所谓六界众生,归根到底也不过是在人道之间不竭转换,此中,人欲为妖,人堕为魔,人净为灵,人悟为仙,人善为佛。
“夜无帝,百里慕容,呵呵…”
即使是那位传闻居住在灵山之巅已经达到觉行美满境地的佛主也始终仍在六道当中,百里慕容又何德何能以为本身能跳出六界以外,即便真有人如此觉得,也不过是五十笑百,不自知者多愚昏。
“我以过客而居之,悲欢无感,何遇风起时?”
百里慕容苦笑一声,到头来,本身毕竟难逃人道束缚,究竟上,避不开人道的又岂是他一小我,六界众生,芸芸万物,又有谁敢放言超脱?
心念微动,一块闪动着光辉的庞大残片呈现在他的手中,那是昔日诸天星斗坠落所留,最是坚固非常,被他以大神通自破裂天下拘来,百里慕容将其炼化成碑,刻下“乱古秋白之墓”这几个大字,旋即调转残片,于另一面留下碑文。
许是前尘修薄凉,落得当代独彷徨。不解尘凡晦涩事,唯记得志小菏塘。投出世家身飘零,每觉梦醒泪红妆。本来偶然伴风月,恰好长醉情面场。黯叹春把韶华锁,怎教青丝话难过。不闻窗外花飞落,独在孤阁恨迷茫。怨怼人间秋意少,朝如白露晚成霜。闺中无可解忧事,唯把愁思寄彼苍。愁入云光飞无主。乱世为谁曲成行。歌尽边关战事里,六军萧瑟随吟长。听闻功成万骨枉,入得深闺难考虑。一朝离阁人含笑,恍动衣寐舞绝扬。缘起楼前逢初遇,今后相思念君郎。郎走天涯终不顾,再闻已是倾城殇。随风吟奏繁华曲,何如弦落无人赏。又是一曲琴声过,方觉知音是君郎。宁将曲散弦音断,换君眉眼笑意长。明知弦断人将死,只望君与花同葬。各式事件皆安设,不觉私语在耳旁。愿用倾城一世伤,为汝临终续弦唱。待至染血红颜乱,一曲终落人亦亡。
然后就在百里慕容发怔的半晌,琴女将头切近他的胸口,感受着贰心脏的跳动,呢喃着说道:“能让你牵挂至今的人儿,必定要比天上的仙子还要动听吧?”
百里慕容怔怔地看着水晶棺杶于虚空中渐行渐远,向来淡定安闲的脸上透暴露一抹失魂落魄,旋即眸光穿过无垠虚空,看到另一具水晶棺杶悄悄地漂泊着,内里葬着他的老婆,百里慕容。
却见琴女抚上琴弦,“铮”的一声,巧笑嫣然道:“拯救之恩,无觉得报,来世奴家自当投生婢女跟随君郞摆布,此生,就让奴家最后寄君一曲,不问曲终人聚散,君郞可依?”
琴女悄悄念着这两个名字,玉手抚过百里慕容神情冷峻的脸庞,笑得若秋花般光辉道:“如有下一世,奴家不苛求做君郞敬爱之人,只求能跟从在君郞身边,做一名小小的侍女,已然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