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槿望着他,又侧目盯着泪流满面的蓝皓月,拧着她的手臂,将她推向池青玉身边。
池青玉的剑已经坠下山崖,他反手撑着绝壁边沿,也未曾从刚才的震惊中复苏过来。慕容槿望着瘫坐在崖前的两人,忽而跪倒在地,逼近了蓝皓月。
“是吗?我如何没听到?”池青玉一怔。
“青城山……”慕容槿有力地笑了笑,低声道,“你不该去那边……”
池青玉摇摇摆晃地站起,直至此时,他仍想要挺直了脊梁,但身上的伤痛让他不得不捂住了肩头。他看不到蓝皓月的模样,但他听得出来,她已经在慕容槿的节制之下。
那一刻如同电光火石,但蓝皓月却清楚望到他脸上的浅笑。
“皓月,如果你不上来,死的就只要他!”慕容槿哀声道。
吱呀一声门扉开。
池青玉不解其意,她又取过青色玉坠,替他戴上。他略感局促,想要避开,却被她一把抓住了手腕。
身后的风吼怒而来,他感觉本身就像一片微不敷道的树叶,没有一丝分量。
慕容槿目光一厉,长袖卷起狂云,一掌直脱手腕翻转,紧扣住蓝皓月握剑之手,反将她手中剑拧到颈下。剑锋划过蓝皓月肌肤,排泄微微血痕。
池青玉记取本身是修道之人,不便擅入佛堂,便只扶着门框站着。慕容槿却单独走了出来,在那长明灯之前,端端方正摆放着一串佛珠。恰是她当年静坐诵经所用。
她不想再看。不想再看这双瞎掉的眼,这张令她讨厌的脸。
昂首间,只见青影一闪,池青玉已经拉着慕容槿今后一退。
“唐夫人……”他还是风俗那样叫她,用最安静的声音,“池青玉此生,只是长在罗浮山中的一株竹子,不需别人打理,也不需别人在乎……如果让人烦忧了,那实非青玉所想所愿。”
――我知你来此守孝……我,我只想来看看你……
“我如何能不问?!你为甚么想把他推下绝壁?!”蓝皓月抱着池青玉,直今后躲。
老者回顾睨了他一眼,道:“丹岩,你那新得的兵器可还顺手?不要纸上谈兵,到时没了用处。”
慕容槿俯身跪在观音前,悄悄叩首,抚过那串佛珠。忽而一用力,将那丝线扯了个彻头彻尾的断。
池青玉细细摸索,讶异道:“如何会被夫人拿到了?我明显已经将它留在了青城山。”
就在指尖相触的一刹时,池青玉奋力扣紧她的手腕脉门,她只觉右臂一麻,被他倾泻而来的内力震得没法运功。但她手中仍有长剑,冒死挥向火线,蓝皓月大惊之下扑上,想以身子去遮挡,却被池青玉袍袖一卷,斜跌出去。
也恰是在这佛堂,那叫做韩墨的少年仓促来,带着远在青城的他所写手札。“表哥说,他身陷绝境,想要夫人替他出出主张。”那少年懵懂无知,只知替卓羽贤办事,却未晓得真正启事。
慕容槿再强行跪爬至他面前,紧紧贴着他,声音发颤:“你是卓羽贤的孽种祸胎,他把你带到这世上,我底子不想要你,你明白吗?我恨你毁了我的清净,我喝下了两碗打胎药,可你竟然还能活着生下来……”她禁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唇边带着惶恐不安的笑,却又伸手悄悄抚过他的脸颊,她的手指冰冷,碰到了他的视线。
刺目标阳光穿透云层直射而来,雾霭垂垂散去,池青玉挺直了身子跪坐在绝壁前,他听着她一边哭一边笑,他不晓得本身究竟身在那边,也不晓得时候究竟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