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柏臣心生迷惑,正细心察看之时,忽听有沉闷语音模糊在耳边响起。他昂首四顾,并不见有甚么人影,再细谛听时,才发觉那声音似是从墙边罗汉泥像口中传出。
池青玉手腕一震,剑刃又刺深寸许,“是半夜派你来的?”
他一见蓝柏臣的背影,不由一震,随即一掌扯□边帘幔,忽地卷起旋风万千,朝着蓝柏臣扫去。蓝柏臣闻得身后有异,身形疾闪间连出三招,只听叮叮数声,剑锋与刀刃相接,溅起火星四溢。中午身形微晃,脚下明显不稳,蓝柏臣一掌直击其肩,中午斜侧闪避,正撞上鼓起又落下的帘幔。
池青玉心知他还是不放心本身跟在身边,只得承诺。蓝柏臣随即快步向前,直往那黑沉沉的佛堂正殿而去。
走近寺庙正门时,蓝柏臣特地留意了脚下。落叶沉沉,没有人走过的陈迹,昂首望去,古旧的庙门半掩半闭,连正门上的匾额也掉落在地,明显是烧毁已久。
蓝柏臣仓猝闪身躲在帘幔以后,他只觉得藏在雕像当中的人会从基座处出来,不想等了半晌,未见基座移开,却反听得正中心那座佛像背后格格作响,黑影一闪,便有人从中闪身而出。蓝柏臣侧身立于帘幔后,只瞥见那人的侧影。眼看他要往殿外而去,蓝柏臣想到池青玉还留在大门外,不觉心中一紧,快步上前,朝着那人低喝一声:“站住!”
言毕,刚想就此往下方掠去,却俄然想起了甚么,转头道:“小子,你去是不去?”
“中午,你多次追踪到底意欲何为?”他腕间一捺,将剑深切中午肩胛骨。中午咬牙抵住门后矮墙,手中烈焰刀横于池青玉胸前,却再不能逼近一寸。
蓝柏臣放手,掸去身上灰尘,道:“跟上。”
天气更加阴沉,满山枯叶瑟瑟作响,山岳间夕阳西沉,映得晚云似血。
“他?”中午嘿然一笑,充满不屑。岂料他这边话语未竟,自前殿方向忽响起雷鸣山塌般的巨声,伴跟着这声响,整座寺庙都为之震颤,一时候砖石滚落,灰尘飞扬。
蓝柏臣快步而行,间或转头望了望,池青玉不言不语,一手持杖一手握剑,面若寒霜。
池青玉一怔,扬声道:“蓝前辈?”
虽只是这一招对接,但从那刀锋与招式,池青玉已经能够晓得敌手是谁。
“前辈要去那里?”池青玉一惊,仓猝追上一步。
直行至后院,脚下已不是砖石,转而成了坚固的泥土,池青玉感遭到那人就在不远处,却没法肯定清楚的方位。夜风袭来,斜火线有木门吱呀摇摆,但他屏息谛听,本来应当是撞击在墙上而收回的声响,现在却变得沉闷。
蓝柏臣手中长剑蓦地一收,忽震起数道银芒,刺向身左之中午。中午刀势迅猛,卷起啸响直击而上,想要将蓝柏臣剑招强行压下。岂料蓝柏臣剑锋忽而一转,紧贴其刀背转向另一人面前。目睹剑尖已至,那人手中剑悄悄一颤,将蓝柏臣之剑缠绕其下,手腕急转,顺势擒向蓝柏臣咽喉。
――有人躲在门后。
“那里找来的小子,的确冥顽不灵!”蓝柏臣骂了一句,拿他毫无体例,也得空再去赶他。火线杂树渐少,尽是灌木波折,其间一条石子小径蜿蜒而上,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人影。
“是。”中午应了一声。
那翠松势如利剑,直撞向蓝柏臣掷出之剑,两相碰击之下,松枝四散断裂,但蓝柏臣的长剑亦为之窜改了方向,飞向斜里。蓝柏臣袍袖一拂,扑散冲至面前的碎枝,身形疾闪向长剑飞去的方向。才一探手握住剑柄,便急旋出剑,那剑势如巨浪滔天,涌起疾风阵阵,近旁松柏尽为之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