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林子连绵至河道弯道处方才到了绝顶。蓝皓月足尖一踏树枝,倚身于粗枝之间,借着月光放眼了望,不远处河道潺潺,在沉寂月下缓缓流向天涯。前面除了一座年久失修的古刹以外没任何修建,厥后便是一片低矮的土丘,连绵横亘,坡上杂树丛生,在月下影影绰绰,似是蒙着黑纱普通。
那人直到此时还未转头,待得先前的横笛回旋而回,尾部的纯白流苏在夜风中曳出一道淡淡的陈迹。他才一抬右手握住了笛尾,唐寄瑶的剑尖已刺近,男人身形忽地紧贴着她那一剑闪至一侧。与此同时,手中横笛又疾旋数次,但听啪啪数声,那翠绿如玉的笛子正撞击在唐寄瑶的剑身上。
唐韵苏与杨展弘这才反应过来,两人面色发白,相互对望了一眼,忽而推开人群朝外飞奔而去。
话音未落之际,他只觉掌风劈面,当即抬臂一送,剑鞘疾旋而出。蓝皓月目睹那剑鞘飞速而来,仓猝闪身一侧,却被他反手扣住双臂,一把拧到后腰,她痛得面前一花,那剑鞘疾旋而回,他早已稳稳接住,又横在她咽喉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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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刚才我爹部下人说看到那小我往吊桥这边来了!”唐寄瑶没听出她言语中的不悦,还是孔殷张望,仿佛想要抢先抓到对方。
而唐韵苏与杨展弘已将部下人等带去吊桥那边,耳听得隆隆声响,想来是将吊桥悬起,阻断了表里交通之道。
蓝皓月此时已肯定阿谁假扮唐寄勋的人应当就是中午,她一想到此人竟在本身眼皮底下又一次盗走宝贝,心中就燃起想要将他一举擒获的火焰。可她们两人并不知中午逃离的方向,只是一味沿着河道搜索,绕了一圈以后还是毫无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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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唐门各处皆已响起哨声,这姐妹俩赶到吊桥边的时候,河岸两边十步一人,皆手持利刃把手关隘。火把在夜色中摇摆不已,照着幽幽河水光影浮动,唐韵苏与杨展弘佳耦二人正在查问岗哨上的保护。
佳耦俩不由警悟,唐寄勋到了近前,才喘气道:“先前被人偷袭,等我醒来时发明你们已经都去了大厅,可我还没出来,就见大厅内一片乌黑,又有人从侧窗飞掠而出。我一起跟到这里,却没了那人的踪迹。”
世人面面相觑。
蓝皓月昂首望了望那片幽深阴暗的银杏林,略一思考,悄声道:“我们先进这林子瞧瞧。”
红衣女孩笑盈盈地望着她,道:“就算给你十次机遇,你也沾不到我师叔一寸衣衿。还是乖乖认错吧!”
“表妹!”唐寄瑶被那人刚才一脚踢飞,剑也掉在了地上,此时忍痛爬起,见蓝皓月被他挟持,不由失声大呼起来。
蓝皓月见两条小道一条通往万里桥,另一条则穿过银杏林,不知延长向那边,便指着道:“这条路通到那里?”
他话音未落,唐寄瑶已经疾掠向前,蓝皓月叫了她一声,追至身后道:“表姐,说不定阿谁假扮寄勋的人就是夺梦楼的中午,如果碰到了,你可要谨慎。”
“爹、娘!”一旁的矮树丛中俄然有人喊了一声。世人一震,寻音望去,见一个蓝衫少年正朝着这里跑来,此人脚步跌跌撞撞,恰是唐韵苏之子唐寄勋。
“寄瑶,谨慎入彀!”蓝皓月见她不顾统统便冲要上去,忙飞身去拦。男人公然迅疾反掠,足尖踏着河边白石,身子在离地三尺的间隔飞速扭转,也不知何时手中竟又多了一把青白相间的剑鞘,一招间便将唐寄瑶的剑势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