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周沉寂,并没有他想要听到的回应。他怔了怔,觉得皓月已经病得没有力量说话,便摸到棺木边。走时留下的衣衫还铺在地上,那几枚药丸也悄悄躺着,但蓝皓月却不在这里。
厉星川伸手按住他的肩头,道:“她伤得很重,高热不退……”
“你还来添甚么乱?!”她斥了一句,将他猛地今后一推,本身飞身跳下斜坡。厉星川正焦心万分,唐寄瑶寻到他身边,扯下那树间的白布,将蓝皓月束在他背后,本身托着她的腰间,两人一起攀着树枝才爬上了山坡。
他两人站在山坡斜路上,厉星川走到小径转弯处,想往远处了望,却忽觉脚下土块不住往下落。他退后一步,发明这转弯处的门路早已崩塌了一块。厉星川一蹙眉,往下方望去,但见杂树间有白布挂着,在风中不住颤栗,贰心头一震,顺手将纸伞抛在一边,道:“我下去看看!”说罢,便纵身跃下了斜坡。
池青玉只觉如降冰雪,一刹时仿佛灵魂出窍,竟愣了一下,才颤声道:“她去了那里?”
******
厉星川叹道:“事到现在,你除了回岭南,还能做甚么筹算……”他正待再行安慰,池青玉却恍若不闻,攥着包裹朝前而去。厉星川想要追逐,却又听远处树间衣袂生风,仿佛已稀有人以轻功踏叶而至。
长街幽深,雨滴如泫,四下里很快规复沉寂,池青玉的身影亦垂垂溶解于茫茫黑夜。竹杖在凉湿的青石板上茫然点过,一声轻一声重,凄凄落落,冷冷僻清。这从小就该习觉得常的声音,现在听来,却好似一记记沉重的打击,砸在心头,而此时,口中失神念着的却只要两个字:郴州。
池青玉呆呆地站在冷雨中,半晌后才嘶哑道:“没有……”
贰心中一惊,紧抿薄唇,朝着池青玉远去的背影盯了一眼,只得返身朝相反的方向快速掠去。那些本来朝此而来的夜行者本已潜到堆栈四周,见他飞身拜别,随即如魅影般紧随厥后,越行越远。
唐寄瑶收敛了声音,抓着包裹忿忿地出了门,往堆栈内里一扔,冷哼了一声,这才算是出了气,回身回到房中。
他慌了神,返身冲出了大门。混乱的脚步,嘶声的叫唤,池青玉在荒草间仓惶如末日将至。那些杂草很多都带着倒刺,勾住了衣衫,划破了手掌。他失魂落魄地在没有路的处所胡乱寻觅,乃至跪下来想要触及空中,但雨势滂湃,他连萍踪都摸不到。
雨势垂垂减小,本来粗重的雨点变成了绵密细雨,池青玉如同没了灵魂般坐在荒草污水间。
唐韵苏亦沉声道:“我当初对他并不算峻厉,旁敲侧击提示他不要做出有违门规的事情,但他却阳奉阴违,就连他那师兄都暗中帮忙他,这神霄宫真是乌合之众!现在妹夫因为想要追回皓月而屈死在这,我看衡山派也不会轻饶了池青玉。星川,你还是不要再为他着想,以免被卷入门派纷争!”
但蓝皓月还是不在。
“他的确做梦!”唐寄瑶忍不住道,“也不看看本身是甚么模样,竟敢痴心妄图!我真的要被他气死,皓月向来都是好端端的,现在竟成了如许,连独一的父亲都因为这事归天了。池青玉如果有脸再来,我定是不会放过他的!”她说罢,回身抓起床边的衣物,胡乱塞进承担,恨声道,“我给他扔出去,叫他趁早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