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时节,西风肃杀,赣北的官道上车马奔驰。邻近道旁有一茶肆,来往商旅因气候骤冷,纷繁上马躲到草棚下以热茶驱寒。小伴计忙着给世人端茶送水,耳听得身后有个脆生生的声声响起:“小哥,去龙虎山但是走前面那条路?”

伴计想来是与他们熟悉,一边忙着给他们装干粮,一边问道:“徐大哥要往那里去?”

“小莞儿,不要惊骇。”有衰老的声音自风中响起,白影一闪,在莞儿背后悄悄一推,便将她送到了高山上。

“那么远,你们也乐得去?!”伴计吃惊道。

约莫是健忘了时候,独一的一碗青菜都有些烧焦了。他却浑然不知,很慢很慢地吃着,仿佛尝不出任何必味。

一天两天三天,莞儿留在他身边,却好似处于一片虚无之境。

海琼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火线。莞儿顺势望去,只见松林绝顶有清泉潺潺,水潭上石桥横斜,有人肃立桥上,面前是一盏香炉,烟雾缓缓漫起,环绕了一身。

林碧芝上前一步,施礼道:“师弟,是我与莞儿来看你了。”

因而海琼子与林碧芝又叮咛了莞儿几句,便出发赶赴岳阳。莞儿站在屋檐下,见池青玉只是悄悄鹄立,仿佛没有太多的沉沦,也没有太多的不测。

“恰是。”小伴计忙不迭转头,但见有一绯衣少女牵着马儿站在棚外,这路上风沙卷地,她头戴帷帽,面前垂着淡淡黑纱,虽掩去了面庞,但还是模糊约约可见其美丽姿容。在她身后却另有一名中年道姑,面庞温和,眼角低垂。那道姑向少女低语几句后,便带着她进入茶棚歇息。

“师公!”莞儿转头,望着白发白须的海琼子欣喜道。

“好吧……”海琼子喟叹一声,“我与碧芝马上出发,莞儿留在此处照顾你起居,你本身要留意谨慎。”

而这一次,凭着新近收到的信中所述,林碧芝带着莞儿找到了赣北贵溪龙虎山。

海琼子挥手招来白鹤,回身带着她们朝着古树林间渐渐而行。“他随我在这里住了半年多,还算垂垂风俗。”

莞儿坐在竹筏上,垂首望着乌黑水浪,苦衷重重。一别三年,她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只会依靠着小师叔的恶劣丫头,但他呢?

先前那人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他们也有俗家弟子。那新郎之前曾救过我们,现在迎娶的更是唐门老太太的外孙女,我天然少不得筹办厚礼送去。”

“唐门老太太的外孙女只要一个,就是本来衡山派剑侠蓝柏臣的独生女儿蓝皓月。”

“徒弟,这里为甚么都是悬棺?!”她惊诧道。

他沉默不语,海琼子扶着他的手,放到了莞儿头顶,他的姿式有些生硬,若不是海琼子在旁,只怕他都不会伸脱手去。

莞儿脸带忿忿不平之意,“徒弟,我只是感觉她将小师叔害成那样,现在却要嫁人,世道真是不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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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碧芝踌躇了一下,问道:“他现在如何了?”

大汉转头,见那绯衣少女目露讶异之色站了起来,他打量其几眼,感觉从未见过,便反问道:“看女人的模样也是江湖人,莫非没传闻过青城派铸剑阁总执事厉星川?”

“若不是师尊,只怕青玉不会规复成现在如许。”林碧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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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池青玉坐在桌前,离她很近,但她乃至感受不到他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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