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意震惊不已,但之前听尹秀榕说过蓝皓月是在婚礼上逃脱,又唯恐偏信一方而形成胶葛,当下道:“既然他有伤在身,只怕不能久行,且先去浊音阁暂作歇息,你将事情原委说与我听。”
梁映雪拜道:“山下有人来报,说是原衡山派的蓝皓月想求见徒弟。”
了意蹙起眉头,缓缓起家,“你随我下山去看看。”
了意身边的大弟子梁映雪昂首瞥见,便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前,表示少女随她而去。过了半晌,梁映雪低头仓促赶回大殿,了意已听到她去而复返,展开目睹她欲言又止,便抬手止住了世人的诵经。
蓝皓月低声道:“尹女人,他本就是修道之人,当年只是下山后换了便装。”
蓝皓月听罢感激不尽,扶着池青玉便往浊音阁而去。
蓝皓月摇摇摆晃地追出,见她目不斜视地走过池青玉身边,不由哀痛道:“师太,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一语未竟,眼泪夺眶而出。
“甚么,蓝女人来了峨眉?!”尹秀榕扬起双眉,了意敏捷沉声道,“不要大声说话!”
蓝皓月惊诧,正想细问,尹秀榕却已然奔回,不留只字解释。
她还待要祈求,池青玉却拉住她的袖子,勉强笑了笑,道:“不要能人所难,我早说过,这一行必定不被凡人所容,师太不肯插手也是料想当中。”
“我一旦脱手救他,便是将本身置身于青城的对峙面。峨眉派久已不参与江湖纷争,你还是带着他另寻去处吧。”了意说罢,微微一揖,回身开门走了出去。
了意从山道转弯处走来,见了她,不由一叹:“皓月,真的是你!”她话才出口,又转而瞥见蓝皓月身边的男人,见他神采微白,秀俊清雅,但双目紧闭,眉下更似有一道伤痕蜿蜒而过。
蓝皓月怔了一怔,随即发疯普通追上去,池青玉开初没能拉住她,但随即扶着石栏急追几步,听得她连连呼喊了意师太,腔调悲戚,不由循声走到她身后,紧紧按住她肩头,“皓月,我们走吧。”
“对了。”尹秀榕笑了笑,侧身带路,“请随我来。”
竹叶轻舞,山泉铮铮,浊音阁四周八方皆是水雾满盈。蓝皓月哭得累了,失魂落魄地拉着池青玉的手,来往时山道盘跚而去。道边树影婆娑,她只觉面前一片暗淡,几近看不清脚下门路。池青玉扶着岩壁才气勉强行动,她又要留意照顾着他,两人走未几时,便已经精疲力尽。
峨眉山翠峰如簇,云雾漂渺。初春之际寒意犹存,松柏之间古寺幽幽,了意师太率一众女尼打坐诵经,神采端方。大殿外石阶上有俗家弟子悄悄打扫落叶,却有一少女自山道间仓促而来,飞奔到殿门前,几欲开口,毕竟还是哑忍住了,垂手站着等候。
忽自斜旁有人追来,脚步仓猝。蓝皓月抹去额前汗水,转头却见那来人一身杏色劲装,恰是峨眉俗家弟子尹秀榕。尹秀榕所站之处高出他们很多,她微微俯身,掩在树后,低声道:“你们下山后,再从南边小径转回,找到浊音阁四周的白龙洞,我在那边等着。”
梁映雪一惊,忙道:“徒弟,那蓝皓月现在到我们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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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秀榕见她这个模样,不由摇点头,道:“蓝女人,你健忘了吗?三年前,我曾奉告过你,这四周有个烧毁的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