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泰,不要如许无礼!”卓羽贤沉声喝止,继而又向了意道:“我晓得师太与蓝皓月父亲有些友情,与唐门干系也算不错,但蓝皓月已和星川拜堂,却与池青玉一同私奔,师太您是佛门中人,怎能答应他们留在峨眉出亡?莫非不怕肇事上身,毁了峨眉清誉?”
了意正色道:“卓掌门,我了意做事自有分寸,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何况蓝皓月虽嫁到青城,但也总有家人,您无妨等唐门的人到了以后再与他们商讨,不要堵在我峨眉门前咄咄逼人。”
“当年那一场大火,竟将庵堂都焚毁了吗?”蓝皓月不由道。
了意神采凝重地点了点头,低声道:“见了他们,不要多话。”
张从泰却不肯止步,卓羽贤大步挡在他跟前,拂袖一扫,卷努力风,将了意师太身边的数名少女震得连连后退。了意双臂一展,继而合十低诵佛号,身形妥当如风中古柏,竟能纹丝不动。
张从泰见已离世人甚远,才停下脚步,沉声道:“一起上早已想要问你,却找不到机遇。我找你,是为了我爹的事情。”
卓羽贤双眉一皱,他倒还未开口,张从泰已经忍不住策顿时前道:“师太,削发人理应不打诳语,我部下弟兄一向守在峨眉四周,底子未见他们拜别!”
“掌门说我爹是被蓝皓月与池青玉所杀,你是如何想的?”张从泰盯着他道。
“你感觉他们两人能在一招以内杀了我爹?”张从泰冲动起来,吃力道,“我爹的尸首之上,别无其他外伤,他那几十年的功力,总不至于刚一比武便被打败吧?”
尹秀榕掩起窗户,忽听不远处有人唤着“尹师姐”,便仓猝道:“想来是徒弟有事找我,对了,那山下有野兽出没,你们早晨千万不要出去。”
尹秀榕道:“徒弟已经叮咛山下的师妹一有动静就返来禀告,即便卓掌门他们来了,峨眉应当还能迟延一点时候,等唐门派人过来了再说。”她说罢,似是感觉屋内窒闷,便将窗户稍稍推开了一点裂缝。
张从泰还欲上前,但忽觉身前稀有道暗风模糊回旋,也不知这风势从何而来,就如河底旋涡般不竭回旋。他站在原处既不能进步也没法后退,身子不住颤抖,仿佛要被扯破普通。卓羽贤见他面色有异,一把搭住他的肩膀,右掌平推而出,一道劲风自掌心而出,正撞向了意身前。但了意还是未动,只是默念佛号,手中佛珠微微震惊。卓羽贤击出的这一掌到了她近前,如泥牛入海,只刮过一缕清风,便消逝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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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忽起大风,卓羽贤带领世人就在峨眉四周的山坳间暂住。半夜时分,世人都已入眠,厉星川却觉有人垂垂走近,他猛地睁眼一看,却本来是张从泰。
蓝皓月与池青玉在松竹庵中静避,而尹秀榕与那少女一同下山,才邻近庙门,便听到山脚上马鸣不已。正惊奇间,山道上了意师太带着众弟子疾步而来,尹秀榕奔到徒弟近侧,“徒弟,是不是青城派来人了?”
卓羽贤脚步一顿,冷冷道:“那已是旧事,杀人者早已偿命,师太还耿耿于怀?”
蓝皓月顺着半开的窗户望去,果见劈面山坳间枯树倾斜,杂草萧萧,非常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