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范带着请来的移树包工队在树林里挖得热火朝天,阿姨们顾问完大棚里的花草,跑去看热烈,趁便给工人们捡去田头的断枝,关照两句谨慎。
“哥,”小范跳上田埂,顾一惟抛给他一瓶盐汽水,他咕咚咕咚仰脖喝了一大口,抹汗舒了一大口气,“差未几了。”
艳阳天里,她这一身深深浅浅红,在满目绿叶林边,就像开错了花时的海棠,娇柔绰约,却让人视之无端生热。顾一惟瞅瞅林子熟行持着挖机窜来窜去的那伙人,大夏天出劳力的男人没甚么讲究,敞着衬衫衣衿,暴露着胸膛,脖子里搭一条擦汗的干毛巾,另有人穿了背心T恤,直接将下摆卷至半胸,晾出一大截精瘦的腰腹在氛围中。
“没事。”许霜降笑着抬起手背,将头发从粘腻腻的脸颊边拂向脑后,头顺势一转,瞥到了顾一惟。
“许经理,好了,感谢你啊。”
顾一惟侧头望向她的背影,如有所思眯了眯眼。不知为何,他先前远远瞧见田头上的许霜降,便有些愣神错愕。开端他觉得这是她站在这里格格不入,她这身打扮,婷婷而立,不管是和汗水混着泥巴的半赤膊男人比,还是和穿戴碎花风凉衬衫的矮壮老阿姨们比,都秀雅得过分,看上去也安逸得过分。
许霜降公开八卦,小范脱口叫顾一惟哥,看来是顾家兄弟的亲戚。
“待在这里。新表格如何填,下午要和阿姨们讲一下,别的,恰好和她们多聊聊,体味一下各个种类的平常办理,接下来要写种植标准手册了。”
许霜降沿着路走了归去,百褶裙微漾起,裸粉色的活动鞋在明耀的阳光中,几近被映成了红色。顾一惟来回扫了几眼,才恍然想起,她这一身,和当年她跟陈池去处他告别时那身穿戴模糊类似。
两人在地头一边说一边监督,顾一惟蹙眉道:“有两小我我看着做事不像样。”
也是裙装活动鞋,也着水红抢人眼。
他一边讲电话,一边走归去,视野一顿。
“好的。”许霜降从善如流,回身往回走,这日头可毒了。她这防晒霜,恐怕挡不住,既然老板发话,她就乐得躲一躲。
“好咧。”小范满口承诺。
明天,苗圃那边露天种的树苗,大半要出货。许霜降趁机搭了小范的车,抱着一堆新的空缺表格给苗圃阿姨们拿畴昔,这是她为了合适办理体系认证标准重新设想的记录格局。
可巧,阿姨们纷繁和许霜降道别:“许经理,我们回家了,下午再来。”
“管护房有一张桌子,你去那边吧。”
顾一惟点头,站到她中间。许霜降一早上号召惯了,便也顺手拿起一瓶盐汽水,问道:“喝盐汽水吗?”
顾一惟点点头,浅笑着看阿姨将平板车拉走,转向许霜降,扫了一眼她微微发红的脸颊,问道:“你跟我一起归去还是待在这里?”
待三辆卡车装着起出的树苗解缆,小范跟着去给客户盘点交代,顾一惟踱到水泥路上接了两个电话,远了望着几个阿姨拿着镰刀锄头下了地,在林间扒拉着杂草,将它们都集合到埂上。
许霜来临时没法给阿姨们上课,她戴了特地为这份新事情买的宽边草帽,也守在林子边,脚下放了一箱盐汽水,见着工人暂歇的空档就问一声:“喝盐汽水吗?”
“等树挖好了,让阿姨把地里那些倒伏的杂草清理掉,气候预报说明天半夜有雨,拖到明天不好弄。下半个月我们有一批新的树要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