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的我一腔热血,也要去雒阳城内,把这大奸臣梁冀刨心挖腹,带了他的黑心肝与杨兄下酒吃。”周烈怒道。
“平凉郡鹯阴河!你家将军是武威太守赵冲?”那门客惊道。
“我看你骨骼结实、双目汇神,真不像是乞人,是不是赶上了甚么事?”那门客问道。
“周兄弟,你是疆场豪杰,朝廷理应夸奖,却又为何落得这般地步?”门客问道。
“三年前,顺帝弃世,冲帝刘炳年仅两岁便即位立帝,梁太后临朝听证,大将军梁冀得参录尚书事,兄妹两个手握大权。翌年,冲帝短命,又立七岁刘缵为帝,质帝聪慧,直指梁冀为放肆将军。梁冀挟恨在心,竟毒杀了质帝。再立新君,幼帝刘志十五岁即位,本年也才十六岁,心智未熟,对大将军梁冀心存忌恐,只功德事阿谀逢迎。传闻八月时,圣上已经迎娶梁冀小妹梁女莹为后。唉,现在梁家权贵天下、任人唯亲、为非作歹,朝中忠良已经尽皆沮丧。奸臣内忧,外族内乱,贩子苍糊口的战战兢兢。”杨章似不堪酒力,脸颊泛红,兀自骂起了梁家。
“男人勿走,鄙人愿请你一顿吃食。店家,与我上三碗面条来。”别的一桌的门客说话。
“和帝时,窦太后临朝称制,外戚权臣窦宪得掌实权;安帝刘祜时,又邓太后掌权;少帝刘懿时,太后阎姬把持国政,外戚阎显权倾朝野;而顺帝刘保时,便成寺人把持朝政;到了现在,那梁太后秉承朝政,其兄梁冀更是放肆放肆。大汉这几十年来,权宦当道,逼迫百姓,构成奸佞横行朝野,忠良报国无门之势。似这般下去,你说羌人能不能来?我只是怕他来的早些或是晚些的题目。”杨章叹道。
“兄台,小弟我姓周名烈,的确不是乞人,也不是本地人。我本是行伍出身,三年之前随我家将军奉旨催讨叛羌,谁料在平凉郡鹯阴河渡口遇道羌兵伏击,我家将军战亡,兵士也战死十之八九。我当时晕死疆场,醒来以后便从死人堆里跑了返来。”本来这男人曾是个从戎的,叫做周烈。
“兄台,我衣衫不洁,恐扰了你用饭的兴趣。”那男人倒也有礼数。
“没想到梁党之恶,竟早已祸及军队!可恼、可爱!”门客竟似身同感受。
“兄台,本日予食之恩,来日定当回报。”男人抱拳拘礼。
“兄台,小弟身上已无分文,又实在饿的紧,可否帮我买碗面吃?”,那男人虽是乞食,语气上却无涓滴低声卑贱。
“不然如何?”杨章一把抓住周烈的手问道。
周烈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只拍的杯中酒洒将出来,说道:“恰是!”
“兄台,我们活下来的兄弟皆是伤残,千辛万苦返来向朝廷禀报战情。不谈请赏,却也想起码能获得些许表慰,谁想那大将军梁冀反而嘲笑我们是败军之士,有损士气,不但无功,反而有过。因而他大笔一挥,我们这些兄弟便被肃除军籍、永不任命,现在倒是落得报国无门的境遇。”周烈言道把柄,仰脖便饮下一杯烈酒。
东汉建和元年十月尾,秋冬寒暄,气候凉冷。黄河之水浩浩大荡、东流入海,日日夜夜于雒阳城北几十千米外的白鹤镇奔腾而过。玄月京师雒阳地动涉及,白鹤镇上也偶有几处破壁残垣。
“三年前,建康元年,护羌处置马玄叛投羌族,自安宁向西逃窜。朝廷派卫瑶将军率兵追击,后又命武威太守赵冲将军再追叛羌。赵将军治军严明、精忠报国,朝野尽知。我如何不知?“门客言语间,三碗面条上桌,”周兄弟,你先饱腹。如不嫌弃,我再与你饮上几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