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培铎离我另有段间隔，我拎起提灯便朝一旁闪去，可此人明显不肯等闲放我分开。他高出几步阻住我的来路，接着就跟堵墙似的朝我逼近。
俄然间，一阵纤细的脚步声将我从回想中拽了出来。我皱着眉头回望来路，一眼便看到了那只巨大的乌鸦——培铎。他跟抓我来行会时不异，仍穿戴那件乌鸦似的大衣，那“乌鸦翅膀”还跟着步子微微鼓励，我直觉地感到阵阵冷风像刀片似的剐在心上。
“啊，**！”
他实在会说很多打趣话，一旦翻开了话匣子，嘴就跟糊了蜜似的能让人笑不断。他还信鬼神，为了替曾经的火伴复仇，竟然自做聪明地找了条暗道来篆刻谩骂海尔芬特的咒文，可他死前一向喊着上面疼啊疼啊。
我合了下眼睛，那间充满靶子的房间仿佛俄然跃到了面前，那些装在麻袋里的尸身或站、或坐地被绑成了各种姿式，里头不乏我曾见过的人，而克鲁利则在一旁夸大着，要状似随便地靠近目标，在一击刺向关键前不暴露兵器……明显，我对培铎做的是同一件事，而这冲鼻的血腥气，这令人发冷、反胃的感受就是复仇吗？另有，我杀了行会里的老兵，现在该如何办？就这个打扮归去？
“你如何晓得的那么多？是你整死他的？”我皱着眉头问道。
说着，我一把将玻璃片嵌进了他的腮帮子。他抖了一阵子，最后挺直了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