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大哥写的，前后不过百来字，内里提及二哥主动去官，整天不是练武，就是买返来一堆木头做木雕活儿，长公主还笑称今后秦铜不当武将，开个木雕铺子也不错。至于大哥的处境，信中未曾赘述，只说长公主怀胎三月，太医说这回是个小子之类……
“甲者，乙者。”裴九拿着两张生辰纸对比了一下，毅国公蒋磊并未给出两人名字，公然是宦海上混了几十年的故乡伙，做事滴水不漏。
仿佛看破秦长安的不苟同，蒋思荷搁动手里的碗筷，清秀的眉眼有着淡淡的光辉。“不是不能争，而是不想争了。”
是以，就准了秦铜的去官要求。
“阿谁位置，不属于她。”她说的，是银辉，那位苗人女子。
“他如果短折，那还真是可惜。不过，不管谁为他改命，现在已成究竟。还能如何办？顺其天然吧，国公爷。”
“长安，你信么？回到蒋家的那一晚，我睡得很结壮。这几日我吃的都是素食，正如我手里的这碗拌豆腐，可比宫里的任何一顿山珍海味，我吃的更香。或许有人以为我傻，但我晓得不是，我给本身运营了一段将来，更把大皇子从宫里带出来了，哪怕这辈子再也碰不了情爱，我还能够当一个好母亲……这类表情，你明白吗？”
“我会的，节哀。”她丢下这一句，独自走向灵堂，接过三根香，微微哈腰，上香。
但是她心中的惭愧，毕竟没法跟蒋思荷坦诚，眼下不是机会，就算机会成熟，她又如何跟蒋思荷说，龙厉在暗害甚么，筹算跟天子作对，乃至……要把天子从皇位上拉下来？！
话未几说，顿时把人带到蒋磊的书房内，并让看家保护扼守着门口，裴九端着茶杯，喝了两口，这才慢条斯理地说。
她对后位没有任何野心和迷恋，若龙厉终究完成夙愿，蒋思荷看向她的目光，还会如此平和安闲吗？！又会谅解她的知情不报，冷眼旁观吗？
秦长安下认识地看向站在蒋思荷身后的琳琅，琳琅含泪点头，一时之间，几个女人独自沉默着，竟无人主动突破这份喧闹。
“我来迎客。”他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蒋磊寂然瘫软，双手紧紧把着椅子的扶手，沉吟好久，才说。“四弟，把银票拿来。”
“乙者的命格，实在可骇。”
大哥报喜不报忧，她明白的。
蒋思荷看向她，却没说话，两人眼神无声交换了一下，秦长安才退到院子里去，悄悄等待。
不过，他倒是没想过靖王府会有人来。
“此人的命不算差，不过繁华如梦，过眼云烟，只不过射中必定，手中抓沙，毕竟是握不住啊……”
他还没给出那两人的生辰八字，乃至连名字姓氏都未曾提一个字，只是跟裴九粗枝大叶说了句要端看两人出息，为何裴九便晓得两人贵不成言？是偶合吗？还是此人当真深藏不露？
蒋思荷想通了，可也想得过分通透了……有人把她拉下位子，她竟然完整不想再把后位抢返来吗？
“如果畴昔，我必定不信，但现在……不得不信。”蒋磊摸了摸斑白的眉毛，叹了口气：“找个时候，我亲身去拜见靖王。”
秦长安果断不移的目光，如同清泉潺潺，无声汇入蒋思荷的内心，她一时之间，强忍的眼泪竟然落下两滴，抓住秦长安的手，低声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