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食盒中的莲子羹取了出来,双手捧着递到了萧翊时的跟前,柔声道:“陛下趁热喝了,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后退了两步,急仓促地便消逝在小径的绝顶。
“陛下,你看他此次来又有甚么图谋?”萧锴有些镇静,他一向警戒着乔梓会不会有甚么狡计,却被她莫名对峙从萧翊时身边分开弄得一头雾水,本日一看到乔梓又凑返来了,他不由得恍然大悟,想必这便是欲擒故纵的戏码。
乔梓喉咙里赫赫作响,想哭却哭不出来。她不敢闭眼,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向浑浑噩噩地到了天亮。
她不管如何也不甘心就此归去,嘴角挤出了一丝笑容:“陛下身边也没有个服侍的,蕴秀初通文墨,不如让蕴秀为陛下磨墨添香……”
田蕴秀看着他英挺的眉眼,心中的爱意更甚,这大半年的日子来,她端赖着在脑中形貌这眉眼脸庞才撑了过来,现在离夙愿得偿只要一步之遥,她恨不得早日得了封号名正言顺。
田蕴秀垂下眼眸,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旋即便娇怯怯地跪了下来:“陛下,实在蕴秀此来另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成全。”
她臆想中的分身其美只不过是她的一场好梦,而现在梦醒了,该是她做定夺的时候了。
可现在……他的食指断了……他说不定再也不能拿剑……再也不能成为像父王一样顶天登时的将门豪杰了……
一整天,萧翊时的表情都还算不错,今春春闱已开,这是他继位后第一次提拔人才,意义严峻,朝中各部因为先帝的懒政、劣政而尸位素餐,积重难返,不动动刀子是不能有新气象了,而这些考生中的佼佼者将是大晋朝堂的新但愿。
萧翊时大步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略带嫌弃之色:“如何,两个月的月例就哭成如许?”
乔梓怔怔地看着阿谁熟谙的身影,不晓得甚么时候,她的眼眶里已经堆满了眼泪,一滴滴地掉了下来。
他有些心烦意乱,不由自主地放缓了腔调:“你放心住下便是,朕会常来看你,其他的,朕自有筹算。”
乔梓愈发难过了,在萧翊时的内心,她就是如许一个过河拆桥、见风使舵的小人物,若他晓得她还是个背信弃义、两面三刀的仇家,他该用如何鄙夷的目光看她?
马德应了一声刚要后退,萧翊时一眼瞥见了书厨上的那张兔子面具,无出处地心头一阵发闷,脱口道:“算了,来都来了,就让她出去吧。”
还没到后殿呢,乔梓便听到了一阵轻叱,探头往里一瞧,只见一阵剑光飞舞,萧翊时身着红色短袍仿如游龙,手中青锋剑寒意逼人,时而飘忽,时而凝练,时而短促,剑随人意,人如剑芒,让旁观者不由自主地沉浸于他的剑势当中……
“不必了,”萧翊时冷酷隧道,“让她归去吧,朕的炊事自有御膳房筹划。”
一过卯时,乔梓便从床上起来了,天刚蒙蒙亮,她打了一桶井水,冰冷的井水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打着颤抖把整张脸浸在水中,这才感觉稍稍复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