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无端不得出宫。”萧翊时板着脸道。
刚到四通殿大门,马德便急仓促地迎了上来,一脸的焦灼:“陛下,安王爷和郑太师等了好久了。”
乔梓听得有些心伤,半晌才安抚道:“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陛下是真命天子,她出甚么幺蛾子都没用。”
萧翊时沉默了半晌道:“本日下朝后内侍府的人来报,李太妃因病不治已经去了,朕正要差人通报礼部。”
乔梓的身子仿佛僵住了似的,竟然没有躲开,内心模恍惚糊地想着:这男人的手也好生标致,手指苗条,骨节清楚,还带着暖意……
“主子不知。”
乔梓掏了掏耳朵,这才快步跟了上去,这是萧翊时在和她赔不是吗?如何能够……必然是她目炫耳背了。
乔梓叫苦不迭,只好应允:“是,主子再也不来了。”
她抬高了声音却仍然铿锵有力,顷刻之间将冬眠在萧翊时数月之久的心魔一击毙命。
“朕上回骗了你,的确是朕的不是,你别悲伤了。”
乔梓的笑容垮了垮,抖擞了一下敏捷道:“主子只是随口一说,呆在陛下身边,内里再热烈主子也不奇怪,八抬大轿来请都不去。”
“是,”萧翊时的声音阴冷,仿佛寒冰冷入骨髓,“我杀了我的皇兄,夺得了这帝位,你,怕了吗?”
可这不稳还好,一稳乔梓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陛陛陛下!陛下恕罪,主子一时……”
乔梓的心口不知怎的突突乱跳了起来,要不是此时恰是深夜,想必她的脸颊必然莫名地红了。
“大皇子寿王殿下?”她喃喃隧道。
乔梓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萧翊时的声音,不由得猜疑地抬起了头。
这一痛倒是来了些许灵感,她一边抽气一边颤声道:“陛下恕罪,主子想着畴前和陛下熟谙的日子,不知如何就睡不着了,出来散散心,这里是和陛下了解的处所,主子内心一向惦记取,鬼使神差的就走到这里了……”
萧翊时指了指东侧的一座屋子:“这是朕小时候住过的屋子,那会儿朕的母嫔还在,朕老是在这天井和假山玩,有次被人从假山上推了下来,差点把小命丢了。”
萧翊时没有说话,内心却忍不住暗骂了一声“这个刁猾的小子”。
新春将至,冷僻的后宫也染上了几分喜气,贴年画、写春联、大打扫,虞太妃来请了萧翊时几次,说是参议如何过年,萧翊时只好拨冗前去存候了一次,乔梓趁机假公济私去看了看木槿。
“另有……”
乔梓不平气隧道:“陛下此言差矣,交友贵乎至心,和她聪不聪明并无干系,就算哪一日我贫困得志,木槿也会倾她统统助我,我天然也是一样。”
走了几步,乔梓又忍不住了:“陛下,传闻过年的时候内里很热烈。”
乔梓一个激灵仰起脸来,“不,陛下,如果是寿王殿下,以他的品性登上这帝位,大晋只怕用不了几年就要亡国了,更何况,你留了一线朝气给他,是他本身自寻死路,你何必为此耿耿于怀,男人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明知不成为而为之,乃真豪杰也。”
“是……不是……”饶是乔梓机警,此时也想不出甚么话来应对,只好跪了下来,却健忘了这不是高山,倒被假山上崛起的石头磕得痛呼了一声。
郑太师本来是探花出身,又一起从御史台升至礼部,最后因为德高望重成了太师,论治国安邦的大才,他比不过程太傅和已逝的容靖宇,但他为官多载,廉洁刚正,在一帮清流中甚驰名誉,晋武帝活着时也常常被他说教,只不过听了以后压根儿不睬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