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林澈淡声回道，“本日不是杀他的日子。我们等孤城节，等他本身走入我们的剑网。”
林尘站在城墙上，眺望天涯，剑眉微蹙。
而此时，在孤城西北角，一座三层高阁之上，几道人影悄悄现身。血月宗刺客黑衣蒙面，为首者身形苗条，眉眼如刀。
“林尘这枚棋子已经动了，但沈妙音才是关头——她是沈家的血脉，若能引她落入困局，便能顺势擒拿沈家的旧卷轴。”林澈轻声道，语气好像猎人。
“再过三日，便是孤城节。”沈妙音的声音透着清冷，“百姓会在那一日张灯结彩，献祭祖灵，而血月宗选在此时脱手……是想借百姓之血洗城。”
“你不怕么？”沈妙音俄然问。
沈妙音抬眼，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远山蜿蜒，孤城如剑刃之锋，正插入血月宗的权势版图当中。
林尘眯起眼，脚步并未停下。他晓得血月宗善于借势，杀人于无形，此次如果刺杀得逞，他们定会以孤城节为由，再布血局。
林尘凝睇火线，忽而停在一间陈腐的茶社前。
全部孤城如同一座被悄悄吞噬的笼中兽——百姓关门闭户，街上行人希少，偶有短促的马蹄声从远方掠过，传来的是惊骇与警戒。
林尘寂静很久，忽而拔出长剑，剑光如霜雪，映在墙头。
雪落无声，北风如刃。林尘与沈妙音沿着山道缓缓前行，踏雪无痕，衣袂翻飞。朝霞如血映红了天涯，孤城表面恍惚地闪现于远方山颠，仿佛一只甜睡在冰雪中的古兽。
话音落下，六合间仿佛多了一份果断。
“我当时只想问个路。”林尘耸了耸肩。
他转过身，手指轻点一封函件，那上面是孤城设防图的副本，另有总督府防卫将领的名单。
守将接过令牌，神采变幻几次，终是寂然起敬，躬身道：“二位请入城。克日刺客频现，城中混乱，还望谨慎。”
“成果砍了人家十几个。”沈妙音淡淡道。
“这里的氛围，比我料想得还要压抑。”沈妙音低声说。
他们就那样悄悄站在街角，任风雪飘落，旧事如尘，点滴入骨。相互不语，却赛过万千言语。
火线是孤城脚下的护城河，河面结了薄冰，远处城门紧闭，城头旗号猎猎，守军甲胄森严，一派风雨欲来的肃杀气味。
“他终究到了。”林澈眯起眼，盯着街道上的那一男一女，眼神森冷。
林尘转头望了她一眼，眼中一片沉寂：“怕。但我更怕我不去。”
“是否脱手？”一名刺客低声叨教。
“是啊，只不过——”她低声答道，“——这剑，锈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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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不感觉……这城像极了一把剑。”
入城后，两人未急于拜访总督，而是挑选绕道街巷，察看局势。
沈妙音微怔，随即笑了，那笑容极淡，却藏着可贵的温和。“你变了。”
木制的门扉上贴着封条，匾额上的“醉雪阁”三字已被光阴风蚀得恍惚。他望着那匾额，低声一笑：“我们第一次会面，就是在这类处所。”
“是你让我变的。”林尘语气安静，心中却出现微澜。
她也笑了，眼中闪现一丝温意。
“都先脱手了。”林尘笑着辩驳，“我这是合法防卫。”
“那就由我，替它再斩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