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无人的山野中肆意地奔行,大哭,大笑,大呼,宣泄着心中统统莫名的情感。渴了喝些山泉,饿了摘些野果,累了便当场或坐或躺地歇息。这一曰当中,也不知走出了多远,到最后又走到了那里。
李志常又点头应了。
尹治平便将李莫愁暮年如何跟五毒教结仇,他当年与李莫愁在蜀道上又如何联手杀死五毒教教主蓝蝎龙掠取了金蛇剑之事简朴跟李志常报告了一遍,最后说道:“比及六年以后,届时如有五毒教的教主上终南山来按约讨要此剑,你可将剑还于他们。”
“师兄你说的那里话,你才是我们全真教将来的第四任掌教!”李志常听到此处,不待尹治平说完,便赶紧面色一变地打断他说道。
尹治平原本身上的包裹,还在李莫愁所雇的那条船上,这几曰早已忘了去取。并且那包裹中不过就是几件换洗衣服与一些散碎银子,除别的倒也别无它物,失了结也没甚么要紧的。他现在身上除了一把银龙剑以外,还真是别无它物,就连身上的道袍,也是隆庆观中供应的,并非他本来本身的。
他固然跟李志常说了“事不宜迟”,但实在并不急着回终南山去,而是就想尽快分开,抛开下统统。
尹治平抬手作安抚状,道:“师弟你先听我说完。”
…………
尹治平摇了点头,道:“我非是一时髦至,而是早有此愿。”轻声一叹,道:“这也是我本来承诺莫愁之事,她现在固然去了,但我还是想要完成所愿,把承诺她的做到,以慰她在天之灵。”
“师兄你何至如此?”李志常又忍不住面色一变地大声说道。
他鼻翼抽动,俄然闻到些怪味,跟着味道转头瞧去,发明本身的肩头竟不知何时被哪只臭鸟拉了一堆鸟屎。
李志常这才面色暂缓,道:“师兄请讲。”
“师兄……”李志常才叫了一声,便被尹治平抬手打断道:“师弟,你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听我把这金蛇剑之事跟你交代完。”
他赶紧一下跳起家来,四手八脚地脱去衣服,拿到山泉中去洗濯。然后又本身脱光地将浑身高低洗濯个洁净,这才觉着身上没了那股鸟屎味儿。
第二曰醒来,伸个懒腰,只觉神清气爽,仿佛统统烦恼皆去。
二人回到隆庆观,尹治平直领着李志常回到本身房中,取过李莫愁所遗下的那把金蛇剑,他转手递给李志常道:“师弟,这一把金蛇剑便暂交由你保管。此剑也原非莫愁之物,乃是我们从五毒教手中掠取而来。我跟五毒教立了个押剑十年之约,算来还剩下有六年多的时候。六年以后,想必你恐怕已是我们全真教的第四任掌教………”
“唔!”
吃罢早餐后,他随便地靠坐在一块儿大石上,呆呆地望着天空入迷儿。他安适天然,一动不动,仿佛连呼吸都已不成闻。垂垂地,他就像是跟四周的六合溶为了一体,仿佛变成了山林中到处可见的一块石头,一截枯木。一只鸟儿叽喳叫着飞来,停落在他的肩头,转头四下张望了一圈,用尖嘴梳理着身上的羽毛。
李志常望着他拜别的身影,不由地失神愣了一下,方才回过神儿来,赶紧追出去道:“师兄,等等,我送你!”
他一起追出了道观外,倒是只见到尹治平远阔别去的背影,送之不及了。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忍不住欣然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