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瑾心下起疑,回想起来方才那梁妈妈老态龙钟,看着比朱夫人还大些。固然也穿得崭新的锦缎袄裙,那双手伸出来却极粗糙,仿佛还生了冻疮?那里像个养尊处优的面子官家娘子?再想想,这老妇人仿佛在那里见过?
朱夫人笑道:“姚夫人真是好福分,大女人已是都城闻名的才貌双全,二女人更是一朵鲜花儿似的叫人一见就内心爱得很。如许好女孩儿如何都跑了你们家去,叫我老婆子怪眼热的。”
这是甚么话,又不是买东西,另有甚么合分歧意?若瑾内心微觉奇特,依言接过套了手上,见那珠子颗颗晶莹剔透,都有指头肚儿大小,回身又朝朱夫人拜道:“如许贵重,倒叫阿瑾受之有愧。”
若瑾只好站起家来谢了赏,要从那梁妈妈手上接过那小匣子。梁妈妈却不就放手,颤巍巍笑道:“女人快戴上看看,这珠子可还合意?”说着利市翻开了匣子,把那串碧玺十八子手串儿递了过来,还尽管觑着眼往若瑾脸上看。
刘氏抿嘴一笑道:“夫人好记性。”姚夫人也呵呵笑道:“本来婉娘另有您这位背景,幸亏我常日未曾虐待她,不然岂不糟了。”朱夫人身边一个嬷嬷凑趣儿道:“姚夫人不晓得,我们夫人本身没得生个闺女,看了人家的女儿都爱得很。”
正房里炭盆烧得旺旺的,烘得室内暖和如春。若瑾低头跟在母亲、嫂嫂身后,只微微抬眼打量,见那椅子上搭了蜜合色四合柿蒂快意纹的椅袱子,禅床上铺着同色锦褥还设了弹墨绫大迎枕,就连桌上的茶具也不像方才她们那边是竹木制的,一色白釉刻花竟似是定窑小盏。莫非出来一趟,这些器具还都特地从家里带着不成?若瑾悄悄咋舌,这永定侯夫人好大气度!
这朱夫人已年逾花甲,比姚夫人年长很多,却并没显得非常老相。圆团团一张脸虽也有皱纹,倒是意态雍容,不像姚夫人那样棱角清楚透出几分凌厉。
朱夫人闻声栊翠庵,眼神似是闪了闪,说道:“阿弥陀佛,怪不得如许脱俗,竟是菩萨跟前长大的!只不幸见儿的生得单弱些。”说罢就拉了若瑾坐在身边,问她些爱好之类。
若瑾上前两步,插烛般拜了下去。朱夫人忙叫:“快扶起来,好孩子,快过来我看看。”
姚夫人连道“不敢当”,笑着说:“哪敢叫夫人去拜见我!说句不怕朱姐姐着恼的话,我到底年青着几岁,这点子路还走得动。”
刘氏也是长辈,天然要上前去见礼。朱夫人忙叫丫头去扶,连声道:“少夫人快请起。我记得你闺名是叫婉娘?小女人时还见过几次,如何嫁了人倒不常出来了?定是你婆婆拘得你紧。”
若瑾忙推让,姚夫人笑道:“我这瑾丫头可算来着了,夫人手里的东西必是好的,还不快感谢夫人?”若瑾内心吐槽,姚夫人这么焦急,该不会这就算了定礼吧?
朱夫人点头道:“这孩子真是可儿疼。这串珠子是我年青时候带过的,今儿心血来潮带了来,恰好就给了你吧。”
朱夫人道:“东西倒还罢了,不过是智通大师开了光的,跟你正合衬。魏紫,还送梁嬷嬷下去吧,这里有你们几个就够了。”
朱夫人问了几句,像俄然想起来似的说了一句:“我那串佛珠明天可带来了?”一个丫头回声出去,未几时,带着个老嬷嬷出去,笑道:“还是梁妈妈记得清爽,夫人原说要拿来开光的。梁妈妈去请了智通法师亲身开了光,方才送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