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见那小伙子哭得实在不幸,轻声道:“师姐,不如……或许能有体例……?”清慧游移了下,“虽是高超,这等急症,恐怕……也罢,”遂招手叫过净远,私语几句,净远飞跑出殿。
本来大梁朝的风俗,除医馆以外,各地大些的寺庙庵堂也多有善医术的。削发人慈悲为怀,常有施医施药之举,给百姓行些便利。想那贫民家度日尚且不易,有个头疼脑热,抗一抗也就罢了,如果急症重症,平常那里看得起大夫吃得起药?
转过身来,若瑾看着清慧悄悄道:“师太,我要切开她的腹部,将坏死化脓的蚓突切除。您莫要惶恐,稳定双手,才气助我顺利完成手术。”清慧神采发白,神采却果断,不言声只点了点头。
本日看看已是申末酉初,又是寒冬,入夜的早。再晚,恐下山多有不便,几个小尼姑在殿前向世人见礼,若不是急症便请散去。
清慧这才取出几根银针,对那小伙子言道:“施主莫哭,贫尼先为你娘针灸止痛,好歹少受些罪。待会儿……或许能有转机。”其他几个小尼姑忙见礼请世人躲避。先前未得看病的那十几人本来也没甚么急病,看那妇人母子情状,又是怜悯又是猎奇,都围在近旁,此时都退出殿外。
那小伙子本已绝望,听得此言,忙冲若瑾叩首,“小师父,求你救救我娘,小人做牛做马酬谢你小师父……”清慧也微微点头:“三成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纵是不成……想必这位施主也不会见怪。”说罢,看向那小伙子。“决不会!小师父只要能救,不管……不管能不能成,都是小人母子的仇人!”说罢,又重重磕下头去。
清慧在旁说道:“昨晚就病发了,这妇人也太能忍,竟拖到此时。服药怕也攻不下脓血了。”小伙子刚见清慧用针,觉得有些但愿,这时一听,如遭雷击,只紧紧抓住妇人的手,像是连哭也哭不出来了。
清慧眉头越皱越紧,不由问道:“这位施主,你娘是何时觉到腹痛的?如何这时才来?”小伙子哽咽道:“明天早晨我卖了柴归去,就看娘她……她只说肚子有点儿疼,不碍事……明天我就没敢去打柴。娘不是实在忍不过了,不会叫我带她找大夫……我们娘儿俩就靠我自个儿打柴,娘又不叫去城里,只说庵堂明天义诊,又走了这么远山道儿……我……我……”说着已是放声大哭。
若瑾跑得两颊生晕,见清慧点头表示,便闭目调匀呼吸,伸手评脉,公然脉象洪大而数。又去摸那妇人腹部,全部下腹部又硬又热,内心也“格登”一声。
此时清远已在旁扶起那妇人靠在本身怀里,那儿子急到手足无措,只会朝两位师父叩首:“师父,救救我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娘……”
到了这一日,四周百姓凡是有些病痛在身的哪有不去的,如果实在贫困,师父们慈悲,便连药钱一并施与也是常有的事。
内里有个妇人,之前一向屈身而坐,倚在儿子身边,一只手抵在腹间,似在忍痛。听得要散,也扶着儿子摇摇摆晃站起来。只是未曾站直就“呼通”倒了下去。
清慧、清心在殿中早已闻声,忙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一看,这妇人神采蜡黄,虽是昏倒,头上还不竭冒出豆大的汗珠,想是疼得狠了。